可这些平时指点江山贵人们现在都和受惊猫狗样惶然,到底比老百姓高明在哪?
突然,三岳山谷中群鸟惊起,镇山大阵边缘铭文潮水样地亮起来,所有人都被灵感掰着脑袋往西望去——悬无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三岳山。
镇山大阵仿佛也在被两股力量拉锯,接触不良似,会儿亮会儿灭,银月轮气势汹汹地扫向悬无,致命月光中途又折断,只打断悬无发带。他头白发与白衣在朔风中猎猎作响,袍角和白纸面具上好像还沾着血迹。
悬无开口,声音在三岳山中回荡:“尔等叛逆,封东衡城,以勤王之名锁宫禁,大逆不道,竟想行废立之事,这是谋反!”
徐汝成耳朵被他震得“嗡嗡”作响,飞快地给
特别是那些靠吃丹药和老婆筑基修士,本来就不太经得起拷问,个个被撕扯得神神道道,西座中下层成重灾区。
徐汝成他们藏身“丙皇孙”府上,大早连接到好几条互相矛盾命令:会儿让他们紧闭门户,禁入禁出,会儿又说让他们暂时撤离三岳山,尽快联系凡间家族,做好大动干戈准备。也不知到底是让动还是不让动。
银月轮像个该上弦钟摆,在东座和主峰之间来回晃悠。
徐汝成在院里仰头看着,听小侍女急惶惶地跑来,禀报说皇孙又抽过去,问娘娘怎办。
“娘娘”眼皮也没动下,敷衍道:“哦,那给他弄点药吃。”
因为陆吾暗中做手脚,八年过去,丙皇孙还是个凡人,从青年病秧子变成中年病……病桶子,并染上“恐妻症”——不是惧内耙耳朵,是看见夫人便如白日见鬼,离着三丈远小腿肚子开始转筋,多说两句话能当场抽过去。开始只怕皇孙妃个,后来还扩散,见女子就头皮发麻。
可也没办法,这些年余家湾没落,庆王府失势,丙皇孙在内门越发成边缘人,全靠皇孙妃撑场面,生这不甚光荣毛病也不敢宣扬。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眼看要快吹灯拔蜡去也。徐汝成本来还在跟同僚商量,变成“寡妇”,他们还能不能找到这合适身份混在三岳山。
不过现在这架势看,他们好像是多虑,三岳山弄不好还熬不过丙皇孙。
三岳灵气虽然在逐年流失,但对于穷酸开明修士来说还是特别够用。除徐汝成这种已经没家没牵挂,其他陆吾会定期换班休假探亲,回来都说在三岳山年比人间十年苦修进境还快。就算是丙皇孙这种受气包,也能活得锦衣玉食,不知寒暑。当年那又荒谬又危险任务,后来反而成个同僚都羡慕“美差”。
徐汝成忽然想:原来这就是“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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