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最后往剑台方向看眼,转身御剑离去——师尊多年来授业未果,但确实是直在为他传道解惑。
天规说邪祟不升灵,秋杀给月亮上血釉。
天规说神魔大战之后再无伴生木,那雪白树身就在灵山上发芽。
天规说道心不可逆,入玄门只能走条路——真就非如此不可吗?人真非要被“道”驱赶奴役?
他越走越快,听见灵台上,遥远南海秘境传来魏诚响声音。
士庸啊,大道通天,路上没有亲朋好友。
支修:“说过什来着?多少年,早不记得。”
奚平:“……”
便听支修又笑道:“不重要,说过话多,你这孽障哪次不是当耳边风?”
奚平愣好半天,不知为什,连日来噎在他心胸块垒突然松动。
奚平灵台上黯淡照庭终于有点动静,个异常疲惫声音说道:“……好孩子,你可算不再满脑子私奔,为师甚是欣慰。”
奚平将脸上雪和水渍抹掉,眉毛眼睫上沾满碎冰渣,他眼睛看起来闪着异样光。
“师父,”他怕惊着那嫩芽似,“您养棵什?”
“新生伴生木都是世间从未有过草木,没有名字。”支修省着力气轻声道,“你觉得‘雪里爬’怎样?”
奚平:“……”
两刻以前,魏诚响惊险地躲过只灵兽喷出来火球,猛地御剑向下俯冲,扎进密林深处。缀在她身后食肉灵兽大嘴张,火球顷刻在雨林中冒起浓烟,那畜生视野被遮蔽瞬。
就在这时,密林中冲出大帮百乱民,每人手中都拿着降格仙器改造火铳,黎满陇声令下,刚好进入火铳射程灵兽被打成筛子,轰然落地——魏诚响在地上轻盈滚便弹起,道灵
再次地,他望向那棵柔弱树苗:“师父,觉得……不该是这样。”
支修说道:“巧,也觉得。”
所以万劫加身,仍在负隅顽抗。
那嫩叶应声钻进太岁琴中,在琴铭下留下片小小剪影,支修道:“去吧。”
“是,弟子受教。”
支修有些吃力地笑起来:“贱名好养活。”
那树苗随着他笑声轻轻摇摆,片刚长出嫩叶落下,飞到奚平手里。
叶片很薄,菱形,有几分像桦树。它太娇嫩,奚平摊着冻僵手指捧着,都不敢随便碰。
“拿去当平安符。司命大长老在飞琼峰外等你很久,叫长者久侯无礼,”支修轻声说道,“不要怕。”
“谁怕他?”奚平嗤声,然而那冷笑稍纵即逝,低头注视着那片嫩叶,他落寞下来,觉得雪山很冷,“就是……突然想起当年下山前,您跟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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