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滞,时没接上。
周楹等片刻,笑:“哟,长大,都会藏话。”
“不恨你,”奚平沉默片刻,声音微微沉下去——那是他做“太岁”时候语气,“知道你。”
以此证明他是存在,且存在得有理有据。
“三哥,”奚平努力定定神,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五年没去看过祖母?”
周楹神色不动:“看,老太太挺好。”
奚平这会儿不比陶县命悬线时轻松,话音却依然放得很轻柔:“可没看过,三哥,你从那棵树里削块木头给老太太吧,带去看看她,求你。”
周楹道:“等封魔印破,你就自由,哪怕不能重回真身,也能穿梭转生木吧?到时候叫白令往侯府送棵转生木盆景,你自己去吧。”
晃出来都是私心。
闻斐将扇子扣,道灵气打入离主峰甚远飞琼雪山,撞上山封——剑神,快醒醒!后院都着火,还睡!
“三哥!”奚平顾不上别,“你赶紧从封魔印下出来,快走,有蝉蜕会降临东海!”
周楹不慌不忙地将最后颗丹药吃完,提起玄隐山,他身上那种略带厌倦冷漠就又回来:“你还有神识在玄隐山上,二对,他怎跑,有升灵搅进蝉蜕战场?”
奚平:“……”
奚平:“……”
要是他还在金平烂泥扶不上墙,跟他往庄王府强塞猫狗样麻烦,没人看着就捣蛋闯祸,三哥是不是能多顾念些?
奚平后悔不迭:板板,他刚才就应该嚎啕大哭,能把自己说多惨就说多惨,不惨硬编也成啊,瞎装什大尾巴狼!
不……他当年就不该接那封征选帖。
周楹手指捋过转生木粗糙木纹:“执意要破封魔印,搅起乱世,你是不是会恨?”
猜得还真准,这些大能们脱裤子就让人猜出尿性,是不是也该闭关反省下?
“没事,没那快,另外两位会追上来,”周楹道,“再说他来岂不正好,们到时候就可以见证,被自己心魔吞噬蝉蜕长老如何亲自拆封魔印。”
奚平心沉下去。
从小他就听过下人嚼舌根,说三殿下亲缘淡薄、先天不足,恐怕是长不大。人都是奔着来日活,三殿下没有“来日”,壮志也好、野心也好,便都如浮云。别人体弱多病,或许也有别快乐,能同亲朋好友续世缘,给人间留下点什,有人就觉得不枉此生。可是周楹能留下什呢?他出生,就只是个灵骨上附带……多余皮囊罢。
他是个没有意义人,没有意义人都如传说中混沌,吞噬天地不为壮大自己,只是想把切美丑都拖进混沌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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