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楹将呼吸压得极缓,好像无渡海底气不够用,他得口口地省着:“不是周楹吗?”
他真能听见!
时间,两个人同时哑巴。
太明二十八年年底,奚平奉师命前往百乱之地南矿,临行前在金平落脚,去庄王府趟,迫不及待地显摆自己刚学会神通。
那时他符咒只学会个避尘,御剑飞得比林大师青鸾还慢,太岁琴还混沌地长在他手指骨里,每天就会弹些有辱门楣低俗小调……那时他还以为世上最凶险境遇,就是被个名叫梁宸
奚平脑子里正疯狂地盘算着各种念头,时没注意是谁在接他话茬,脱口道:“除周楹还有谁?”
周楹抽口气,抬手在那转生木树干上轻轻碰,忽而惊觉自己手血,又怯懦地缩回来。
他双眉目似乎不知该怎样摆,似怒还悲地扭曲下,无所适从。
太狼狈,周楹……太狼狈。
于是他迁怒似,低头给奚平那无辜身体脚:“你放肆!”
奚平躲在林炽袖子里,边听着这边玄隐山蝉蜕大能打得惊天动地,跟三十六峰起瑟瑟发抖,边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束缚在减轻。
他整个人都麻。
奚平其实可以想办法利用林炽,让玄隐山知道封魔印出问题,可那样就把三哥陷在里面;但就此袖手旁观,姑且不说三哥以后会怎样,他还有什脸见师父?
苍天,他只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破木头精,为什要被卡在这种进退维谷境地里?
就因为他时没多想,让徐大傻把望川带给他败家主人!
封魔印被撬开个角,那边画面和声音对于奚平来说也是时断时续,正好看见这脚,他半带辛酸地冷笑道:“嘿,你猜怎,根本不疼。”
周楹:“……”
奚平猛地意识到什:等会儿,不是乖乖在那躺尸,就算姿势不雅那也不是错啊,为什要说“放肆”?
难道……他能听见?
玄隐山风雨飘摇,奚平神识炸成奚结巴:“三……三哥?”
赵隐是走火入魔还是老年失智,奚平都挺喜闻乐见,但拆封魔印不行……那可是他师父差点把命都搭上地方!
就没人来管管他吗?
奚平从小跟屁虫似缀在周楹身边,闻着他身上年重似年药味长大,骂他也不忍心骂重话,只好调转炮口,先把不太熟太明皇帝喷个狗血淋头——养不教父之过,自己六亲不和,生个儿子不好好教,扔在无渡海里让心魔给他启蒙。
什他娘狗爹,今天他炸封魔印,等着,明天他把你家祖坟当炮仗放上天也活该!
周楹:“……你说谁败家?谁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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