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徐汝成倏地将视线从女孩那双干涸眼睛上拔出来,仰头望着地牢顶上寒意森森铭文。
怎不蠢?当年
不等他问,那太岁便打断他:“不关你事。让你毁几块木牌,总不伤你那堆道义良心吧?”
心魔誓悬在头顶,徐汝成尽管如鲠在喉,也只好依言照办,去取另外两块木牌。
他瞒过这些凡人少年耳目不费吹灰之力,从他们身上摸东西甚至不用靠近铁笼,很快隔空从睡着男孩身上取走木牌,然后来到那小姑娘面前。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隔着铁笼,女孩子那双放空眼睛正好直勾勾地盯着徐汝成方向,两人目光虚实地对上。
徐汝成探出去手停在半空。
野狐乡灵相娃娃生意,你把他们弄死,那些眼红邪祟没准能乐得给你立长生牌位。”
徐汝成被这盆凉水浇得找不着北:“不是,前辈,那你到底叫来干什?”
太岁说道:“左数第三个光头小子,还有最右边坐着发呆丫头,他俩身上各有块转生木做神牌……哦,屠宰台桌子底下还掉块,你都取来给毁去,就这点事。其他与无关,你爱干吗干吗。”
徐汝成听他这莫名其妙指示,更摸不着头脑。仗着身上有潜行符咒,他来到屠宰台,目光避开台上那双没长开残肢,果然从石台底缝隙里摸出块转生木牌。
木牌上雕着个颇为粗糙神像,名曰“太岁”——是太岁神牌。
太岁:“昏睡咒不会?”
“会,”徐汝成不错眼珠地与女孩子对视,沉默好会儿,他喃喃说道,“前辈,不知道你为什要毁自己神牌,但你要拿走他们唯寄托吗?”
太岁冷笑道:“把自己寄托给块糟木头,蠢不蠢?”
徐汝成嘴角倏地绷紧。
太岁:“别废话……”
转生木喜潮喜阴,是峡江沿岸、宛楚交界处常见树种,因见野狐乡地头蛇供奉太岁,当地不少人盲目地跟着学,祈求这不知来路神明能像保佑蛇王样保佑他们。十七里镇不少卖杂货摊位上都能买到太岁神牌。
他才将神牌翻到背面,便像被刺痛眼样抽口气,只见那木牌背面有颗很小血手印,手印上是道深深指甲划痕。徐汝成简直能想象到,灭顶灵气拍下来时,那惊恐孩子无处可逃,只能将全部求生欲灌注在这块木牌上……期待有人能来救他。
个人死到临头,能爆发出多大力量呢?那只小手甚至在木牌上留下疤,至死没松手,直到尸体被拖走肢解,才混着血迹滚落在无人在意石台下。
这邪神为何要毁自己神牌?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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