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又问:“她是谁?是真人吗?”
“是个走投无路可怜人。”太岁轻声说道,“转生木乃本座伴生之物,她在供
声音不是从周围来……好像是从他眉心响起来!
奚平伸手按住眉心,闭上眼,将分散心神集中在那里。他眼前忽然出现些模糊图景……熏得黑乎乎墙、简陋窝棚夹出来小巷、满地垃圾和废铜烂铁、油污里兴盛蔓延青苔……
怎看怎像金平南郊。
奚平脚步顿,全神贯注地往那模糊画面里看,随着他心神凝聚,画面又清晰不少。
他看见个少女,正飞快地从九曲十八弯窄巷里穿过。
挑唆。当年王母娘娘要是有他这张嘴,早把牛郎织女搅合黄,还用得着每年过七夕?
周樨不缺心眼,当然知道罗青石是故意,可知道归知道,他能不受这个挑唆吗?进内门路是条独木桥,四殿下视之为囊中之物,岂容他人觊觎?
何况是永宁侯世子这种近乎于“家丑”货色?
奚平对上周樨眼神,就知道自己和四殿下之间没来得及“长大成人”交情已经夭折,并且死相惨烈,时间简直心力交瘁——但凡罗大能耐这挑拨离间本领能匀点在他修行上,也不至于稀松二五眼到就会说个“有点意思”地步。
奚平头次被人当成嫉恨对象,要不是此时身上有“难言之隐”,他能得意地开个屏……可是想起他能被四殿下嫉恨,恰恰是因为这“难言之隐”给他作弊耳目,又笑不出来。
她说不好多大年纪,看着个头是不矮,但瘦得三根筋支个脑袋,脑袋上顶着把乳臭未干黄毛,看就是个小丫头。她身上虽然寒酸,但衣裙针脚平整,除不太合身以外,堪称体面。
少女脖子上挂着块木牌,不管她怎跑,木牌都纹丝不动地钉在画面中心。于是以木牌为参照,旁边人和景都晃动得厉害。
奚平被晃得头晕,睁眼,藏污纳垢南郊不见,他依然身在仙气飘渺灵山中。
“前辈,”奚平踟蹰片刻,用生硬但客气语气试着开口问道,“请问您‘看见’吗?”
太岁“嗯”声。
他没理会罗青石和周樨之间口舌官司,慢吞吞地收拾自己东西站起来,业火灼身痛觉似乎仍残留在他血脉里,奚平想起那酷刑就心有余悸。
然而,就在他走到乾坤塔门口时,耳边忽然想起压抑哽咽声。
奚平回头看眼,心说:至不至于啊,还没哭呢。
他找圈没找到哽咽声从哪来,却听到那哽咽声中掺断断续续祈求,大约是“求保佑”什……
那好像是个女孩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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