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报站每说
次，他就要跟着说次，像个聒噪学舌
鹦鹉。
儿子终于不耐烦
，喝骂他：“快别丢人，好像你能听得懂似，小学都没毕业！”
父亲被揭穿，尊严扫地，只好讪讪地望向窗外。
江晓媛心里涌上某种难以名状悲伤，替那位大哥悲伤，也替自己悲伤。
她目光弥漫在窗外未开化河冰之上，觉得人尊严也像那些河冰样，有时候坚如磐石，有时候只是浮在水面，捅就破。
她还有点舍不得陈老板。出门打工碰见个厚道老板实在太不容易，何况他还那
照顾她。
以及最现实问题，她身上钱基本都给奶奶留下，自己就剩点零花，要是真辞职，肯定得重新找房子住，她付得起房租吗？
至于蒋Sam那边是怎个情况，江晓媛完全是两眼抹黑。
学校是什学校？职业化妆师都干些什？平时工作量大不大，会遇到什问题？
怎想怎不靠谱。
到车站，看着她上车，老人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迈小步，随即像是意识到自己腿再也追不上任何人，她又缩回脚。
奶奶：“明年还回来吧？”
江晓媛：“嗯，回来！”
奶奶：“记得回来啊，也回来不几次。”
江晓媛眼睛眨巴两下，又想哭。
“
不能留，”江晓媛忽然想，“如果蒋太后不靠谱，就自己去这个行当里摸索闯荡，实在不行，就从影楼化妆师做起。”
这是第次
江晓媛用笔尖在本上停顿下，重重地在“美发店”三个字上画个圈，连祁连也是这劝她。
江晓媛心里天平边倒向美发店，但不知为什，这倒，她总觉得怅然若失。
这时，火车缓缓地驶入个小站，车厢里开始报站，先是中文，随后是英文，英文最后说到地名时候用音译，就是跑调汉语拼音。
旁边个中年人每次听到，都要兴奋地考他十七八岁儿子次：“知道说什意思吗？”
然后他会专门把那跑调地名学遍。
她孑然身地回城，揣着原主人那张“定要出人头地”纸条。
回程江晓媛长记性，坐车绕路去临县，到那去坐火车——火车司机总不至于因为跟乘客吵架而罢工。
火车车程两个多小时，两个小时以后，江晓媛就要面对个选择：是继续留在陈老板美发店里，还是跟着蒋Sam走？
江晓媛用日记本剩下几页纸分门别类地列出离开与留下各自优缺点。
收入，都差不多，她现在已经混成技师，每个月连基本工资再提成，比蒋太后要开给她价格少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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