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琛赤身裸体跪坐在褥子上,手扶肚,手撑地,等待着阵痛来临,闻声回头看眼,朝陆桓城点点头。陆桓城当即撕下片,晏琛毫无准备,顿觉肠穿肚烂,刀割脏腑,发出声惨极尖叫,滚进陆桓城怀里连连抽搐,力道大得按都按不住。
“阿琛!别这动!会伤着!”
陆桓城始料不及,牢牢扣住他,不许他乱挣乱扭。大手在躁动腹部来回安抚,想让孩子静静。这摸,便发现掌下触感有变化——孩子居然动,还降低不少。
旁边小幼竹摇摇叶片,崩碎泥土,开始慢吞吞地松箨。
晏琛现在才算真正体会到痛楚,除尖叫和喘气,句话都说不出来。熬过漫漫无边三十几息,肚子变作上尖下圆滴水,颤悠悠晃动。趁着短暂阵痛间隙,陆桓城搀着他跪好,分开双膝,让他抱住自己脖子,扶稳腰身,等待下趟发作。
算,答两个时辰。
晏琛死死咬住嘴唇,淌下两行清泪——不可能,他熬不到那个时候。十指开全后呼吸都是非人折磨,他根本熬不过两个时辰,会疯,会死,会在疼痛折磨下,bao露出最丑陋面,拖着孩子块儿命丧黄泉。
阵痛波连着波侵袭,再无间隙,沉垂腹部时时刻刻坚硬如铁。晏琛大口地喘息,对陆桓城道:“帮,帮个忙,去书房……竹庭里,找根三尺高小竹子……把……把它……笋箨……剥干净……”
“什?”陆桓城个字也没听懂,“竹庭?”
晏琛含泪点头:“快,快点……”
晏琛喘几口,激痛又至,好似把锋利匕首割开血肉,要把宫膜从腹中生生剥离。
疼痛比之前来得猛烈,好在进展相当喜人。每次推挤,孩子都能稍稍下移些,大约推挤两三回,幼竹嫩节处笋箨便会掉落片,露出小截青绿竹壁。
有时
陆桓城不明所以,犹豫道:“阿琛,你痛糊涂?你生着孩子,怎能去竹庭……”
“快去!”晏琛拼命砸他肩,凄声道,“要疼死!”
陆桓城只觉云里雾里,却也没多问,动作利落地翻身下床,扯过床薄被裹住晏琛,打横抱着他便往竹庭冲。路颠簸不断,怀中人扭动哀叫,涕泪横流,揪着他衣襟憋气用力,最后仍是瘫软如泥,哭着说不行,生不下来。
竹庭里,几十棵青竹亭亭玉立。
陆桓城把褥团放到地上,顾自根根翻找,起先寻错方向,好半天才终于在黑暗中摸到棵细瘦小嫩竹,果真如晏琛所说,笋箨未落,还裹着薄薄十来片。他揪住想撕,又不确定,便问晏琛:“是这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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