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靠在躺椅上看会儿,叹道:“还是小镇上舒坦。城里到处都蒙着灰,已经很久看不到这漂亮星星。”
“那……您多留几天,不就可以多看几天?”
何岸捧着茶,慧黠地接话茬。说完又觉得冒犯,仿佛强迫人家留下来似,连忙打补丁:“还是不要,您出来这久,家人定都很想念您,都等着您回去呢。”
“不不不,没有事。家那俩小兔崽子,忙起来人影都见不着,天南海北到处飞,个月能进回家门就算给面子。”
燕宁脸嫌弃。
打搅这份来之不易安宁,燕宁于心不忍。
对他来说,以游客身份小住几天,抱抱无法相认孙女,知道他们切平安,也算是不虚此行-
燕宁个人收拾完行李,换好睡衣却无心睡眠,于是沏壶紫笋茶,坐在阳台上消磨时光。就在这时,房门被“笃笃”敲响。
开门看,是何岸。
铃兰偎靠在爸爸胸口,搂着胖鸡崽,又甜又糯地叫声爷爷。
燕宁来第九天,落昙镇昙花开。
素雪白瓣,隐在寂静黑暗之中,悄然、肆意地舒展开来,如同少女纤长十指捧出簇鹅黄香蕊。
燕宁只订十天房,明天便是归程日子。昙花挑在最后夜绽放,时机妙不可言,算得上圆满。
却并不是无憾。
燕宁这趟来落昙镇,除太过思念铃兰之外,确实也带点私心。
何
燕宁在她酒窝上轻轻戳:“铃兰好。”
又问何岸:“这晚还不睡?”
何岸有些不好意思:“您明天就要走,……想再陪陪您。”
听到这句话,燕宁心里小缺憾就像被什补上。他温和地笑起来,说:“来得正好,刚沏茶,还热着,进屋坐吧。”-
露天阳台上张小案,两杯清茶,头顶无遮无盖,看得到深远夜空。满天星斗布洒其上,颗颗璀璨明亮。
他想找合适时机与何岸谈谈,恳请他回到郑飞鸾身边,如果这样太强人所难,那,再给予线挽回希望也是好——燕宁孤独大半辈子,真正在乎只有飞奕飞鸾这两个孩子。到底是亲生骨肉,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郑飞鸾天天衰弱下去,直至被信息素掐断喉咙。
可是来以后,跟何岸相处得越久,他越开不口。
何岸这样恬淡性格,天然就融于山清水秀小城镇。留在这儿,他和铃兰能直过着简单安逸生活,而渊江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即便有郑飞鸾无微不至宠爱,渊江也未必是个能给何岸快乐地方。况且,天底下Alpha那多,谁能保证郑飞鸾才是何岸最好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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