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正写着字,握笔手指会蓦地紧,僵上那两三秒钟,眉头也跟着皱起来。笑容像被雾气遮,明明唇角有弧度,眉头却总是舒展不开。
大概是聊久,所以累吧,毕竟堂课满打满算也才四十分钟。
郑飞鸾想-
吧台上映着淡淡暖红余晖,咖啡杯见底,浅碟里只剩下层糕点屑。铃兰乖乖巧巧坐在高脚椅上,先舔舔手指,再舔舔嘴唇,假装自己什都没偷吃。
“……该回去。”何岸合上笔记本,装进衣兜。
如果往深走,郑飞鸾就给何岸讲解些经济学知识,往广走,就讲几个发生在久盛案例,真实而有趣。他懂得多,言谈沉稳,又足够耐心,何岸听得兴味盎然,手掌大笔记本连翻四五页。
自从离开渊大,何岸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以极高效率在短时间内获取大量知识感觉。比起个人在书海里大浪淘沙,有前人领路无疑要舒服得多。
而且,教他人还是郑飞鸾。
何岸沉浸其中,那些滋生于情爱痛苦记忆都在交谈中悄然隐去。仿佛他依然是渊大普通学生,而郑飞鸾也依然是多年以前,坐在学校报告厅舞台上那位Alpha先生——要大清早捧着学生证去排队,焦急地踮着脚尖数前方密密麻麻人头,排半天才能领到张票,才能挤在无处下脚过道里亲眼看他眼Alpha先生。
何岸从没告诉过任何人,那是他短暂大学生涯里最开心天。
“好,送你们。”
郑飞鸾没有挽留何岸,今天独处时长已经创下记录,事情要步步循序渐进地来,不能急,也不能逼。
何岸点点头,弯腰去抱铃兰。
第下或许是姿势不对,居然半途脱手,没抱起来。他微微愣,又试次,这回幸好没出岔子,顺利把二十多斤小丫头抱起来。
郑飞鸾绕出吧台,亲自将他们送
现在,他似乎巧合地达成当年夙愿:与郑飞鸾近距离地面对面坐着,他把学业上疑惑问出口,郑飞鸾便循循善诱地给予解答。
不谈情,不说爱,只讨论那些最理性客观内容。
因为即使是在少年怀春梦里,他也不敢奢求能得到郑飞鸾爱。他只敢想到这步,然后如履薄冰地走近,忐忑地停在红线以外-
郑飞鸾和他恰恰相反,完全醉翁之意不在酒,每句正儿八经话背后都在盘算能加多少分,每个人模人样表情都在给未来谈情说爱之路铺砖。看到何岸眼中多几分耀眼生机,他就觉得过不多久,自己就能把人抱回家。
可是逐渐,何岸脸上显出倦意,反应远不如最初那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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