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鸾突然不知该说什。
何岸见他沉默,大概也意识到问题不太容易解决,就试探地、轻轻地道:“真没办法吗?如果换成你,你会怎做?”
——如果换成,会立刻支付违约金止损,然后用九成九精力重新选址、重新开始。
郑飞鸾在心里回答。
在他眼中,每家草率选址客栈都是颗栽进池塘仙人掌,迟早死路条,且不以服务质量、风格特色、定价策略为转移,与其慢性z.sha,还不如果断放弃沉没成本。然而从青果客栈现状来看,连维持运转都不太容易,哪儿还有闲钱支付违约金?就算付得出,也凑不够更高额启动资金。
他把最重要两条同时说对,何岸有些讶异。
郑飞鸾笑:“想想也是。”
何岸迫切地想从郑飞鸾那儿得到点帮助,便捧着茶杯,把青果客栈与对街酒吧恩怨情仇都告诉他。
对街酒吧有个相当霸气名字,叫“嚣”,风格粗野,专玩乡村死亡摇滚,什响亮唱什,与落昙镇小清新气质八字不合。每天半夜,他家都要雷打不动地开场派对,嘶吼派歌手彻夜驻唱,激情MC梗着脖子喊麦,直喊到天际泛起鱼肚白,人歇,鸡跟上,无缝衔接,这才算尽兴。噪音辐射沿河三家客栈,家家不堪其扰。
麻烦是,酒吧是户本地旺族开,还是Alpha三兄弟。
?为什不出面?”
郑飞鸾伸手敲敲桌子。
“不是他不出面,是不让他来。”何岸解释道,“酒吧问题不是天两天,和程修来之前就有,算是顽疾,总也解决不。上午戴逍刚去交涉过回,没什进展,好像还受气。看他情绪不太稳定,怕让他过来会出事,就先让他在屋里待着。”
“……其实还上锁。”
程修补充半句,伸出根手指,转转银亮小钥匙。
他倒是有钱,偏偏何岸分也不愿拿。
郑飞鸾思来想去,起身道:
他们同气连枝,几十年来犹如窝螃蟹横行乡里,加上几代积累裙带姻亲,甭管去哪儿投诉都绕不开他家亲眷。总之在落昙镇,谁也动不他们。
“他们动不,你们总能动吧?”郑飞鸾问,“为什不索性搬客栈?”
“因为戴逍租这儿租十年。”程修举手回答。
“还剩几年?”
“八年半。”
郑飞鸾不禁哑然。
在你们客栈,Alpha还真是点人权也没有啊。
他倚着桌子思考片刻,随手抽出把椅子坐下来:“说说吧,怎个‘没进展’
法?是酒吧老板态度强硬,不肯交流,还是官商勾结,投诉无门?”
“都、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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