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露出失望表情,眉眼仍然笑盈盈,对程修说:“也许这个客人和别客人不样呢?比方说,他可能是个住在大城市老先生,刚退休,想来咱们镇上清净年。全款是因为不缺钱,匿名是因为忘注册,选房话……嗯,可能他住惯酒店,以为小客栈也像酒店那样,来之后才给选房呢?”
何岸讲话时神采奕奕,眼中含光。
程修原本觉得这番推论特别不着调,可看着何岸样子,他竟然有
程修:“没看。怎?”
何岸说:“昨天晚上,有人在们客栈下笔大订单。”
大订单?
程修两眼都瞪圆。
他跟戴逍在同屋檐下住将近年,经过长时间潜移默化,已经修成半个葛朗台,听见钱声就激动。这会儿他左手举牙杯,右手举牙刷,向两边划开个宽广弧度——有多大?
与渊江不同,落昙山冬季是没有雪。
小镇子依山傍海,气候宜人。檐下秋花刚压梢头,水边就扬起簇轻而白柳绵来。北方远道而来客人们看到树月桂树柳景象,往往会惊叹这里不甚分明四季。
程修大清早睡得正酣,突然被通尖锐闹铃吵起来。隔壁床戴逍还光着膀子呼呼大睡,呼噜声震天响,波刚平波又起,好比田间台冒浓烟都发动不拖拉机,自带百分贝噪音,根本不受闹铃打扰。
美得你!
程修枕头砸过去,正中戴逍面孔。他见状乐,迅速套上衣服,在戴逍骂骂咧咧中冲进卫生间挤段牙膏,趁对方还没来得及穿裤子杀进来,抄起牙杯溜到外头。
何岸看懂,笑盈盈地回答说:“很大很大,要好好准备。”
程修闻言,三两下刷完牙,扭头进房间。片刻后,他掂着手机走出来,表情明显有些失望:“别准备,这看就是系统故障,真订单哪儿有这样?”
何岸仰头看他:“不定啊。”
“不是百分百,那也是九成九。”程修往何岸旁边坐,指着手机屏幕项项数落起来,“你看啊,匿名、全款、没选房、免接机,入住时间还是早上九点——你见过几个早上九点来客人?”
何岸点点头,若有所思模样。
开门,晨风拂面。小院九重葛垂瀑而下,燃成团烈火。
何岸正抱着铃兰在晒太阳。
小丫头今天穿条印花小布裙,没扎辫子,卷发又蓬又软,在曦光下呈现出美丽浅褐色。她咕咚咕咚喝着奶,旁边六百六眼巴巴地瞧,粉鼻子动动,想分杯羹。
“早啊!”程修叼着牙刷打个招呼。
“早。”何岸朝他弯弯眉眼,“有没有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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