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迟来喜悦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就在专访第三页,关于择偶标准问题下面,他看到大段文字被黑色油性笔涂去。
那时他回答什?
记忆是模糊,郑飞鸾绞尽脑汁回想,慢五分钟时钟在头顶格格拨动。忽然间,他脸色大变,手中杂志“啪嗒”掉到地上。
他说,他希望自己伴侣聪慧、独立、有主见;真心爱他,却不视他为天地,偶尔依赖,却不依附他而活;在他择偶标准里,信息素是最无足轻重项,契合度高,未免就能博他钟意,要是哪个Omega妄想借着高契合度下套,最好趁早换个目标。
按照惯例,他其实从不回答这样问题,只是那时候,他正承受着寻偶症施加屈辱与无力,心怀不甘,才破天荒第次给回答。
榷。
它怎会在何岸手里?不是早就应该塞进碎纸机,打成纸浆回收,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吗?
也许……是程修吧。
程修出于某种古怪原因,没有毁掉它,而是把它交给何岸——可何岸又有什理由留着它?这不是礼物,是把捅心窝刀子,谁会在被捅心窝之后还珍藏着凶器?
郑飞鸾真想不明白。
他不是故意说给何岸听,真不是。实际上他根本不认为以个宠物店打工仔眼界,会去购买二十五元期商业杂志来消遣。他更多是说给自己听,或者说给圈子里看客们听,告诉他们:是个不受信息素支配Alpha。
就像某种形式宣告。
但何岸还是读到,而且……可能不止篇。
郑飞鸾望着面前满满纸箱旧杂志,忽然有个猜想。他站起来,把杂志股脑儿全倒到地上:封面花花绿绿,约莫半周刊,半月刊。期号并不连贯,时断时续,共同点只有个——短些边角新闻,长些人物访谈,每本或多或少都有他消息。
而其中最早
他理性惯,也清醒惯,向来相信世间发生切都有逻辑可循,但这个疑问堵死他能找到所有解释,仿佛条深不见底死胡同,走进去,就永远困在里面。
他坐在沙发上,捧着旧杂志,失焦目光悬浮在杂志上方。铜版纸页页如丝绸般滑过,接着突兀地停止在某页。
杂志是狡黠又残忍,它像个沉默记录者,用变形书脊记住主人最常翻阅部分,以便呈给后来者看。郑飞鸾注意到标题里自己名字,还有旁边占据整页大幅照片——这是他专访。
往前翻十几页,簇新,往后翻十几页,也簇新,只有关于他这部分,纸张边缘都翻皱。
何岸竟是这地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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