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许多东西,原本就是没有替代品。这些独无二珍宝,即使弄脏、撕破,终归也比不见要好得多。
雪色凄茫,大片大片飞过前窗。郑飞鸾坐在车里,抚摸着那块手感粗糙、气味刺鼻小毛毯,逐渐被绝望情绪吞没。
他还能去哪儿呢?
这座
何岸已经不在这里。
郑飞鸾站在过道与卧室交界处,伸手摸摸冰凉煤气灶。也是同样天寒地冻、空调失修日子,何岸曾站在这儿,为他煮碗香甜银耳汤。
他又转过身,看向旁边旧柜子。柜角油漆剥落块,是那天他在过道施,bao时撞翻。
还有……
水池边塑料钩子上挂着块橘红色抹布,又脏又皱,犹如随手撕扯下来紫菜。郑飞鸾见它,神色俱变,扬手把摘下,紧紧攥在掌心。
像在表演极地行为艺术。
她不认得郑飞鸾,哆哆嗦嗦站在门口跺脚,张嘴呼出团白气:“您找谁?”
郑飞鸾却答非所问:“空调又坏?”
“啊?”姑娘明显愣,说,“空调直是坏啊,从搬进来坏到现在……您,您难不成是物业?这小区还有物业?”
郑飞鸾被她逗笑:“不是。”
他认得它。
这是属于何岸小毛毯,每当他失去安全感,不愿离开何岸时候,这条小毛毯就会带给他短暂慰藉。
而现在,绒毛早已沾满油污,斑结成条,不复从前柔软温暖。又因为搓洗过太多次,何岸味道被洗洁精俗劣柠檬香浸染,再也回不来。
“这、这是在床底下找到,以为没人要,就拿来当抹布……”那姑娘见他重视小毛毯,不由紧张起来,“是他东西吗?买条赔你行不行?”
“不用。”郑飞鸾低声说,“只要这条就够。”
“那您是……”
“和Omega在这儿住过段时间,那时候空调也总是不制热,冬天很难熬,要两个人抱着睡才能暖和些。后来他离开,很想念他,你能不能让进去,看看们曾经住过房子?”
大约是郑飞鸾形象太正面,与地痞流氓相差甚远,那姑娘没起疑心,往旁边闪,给他腾出条路:“随便看,好几天没收拾,你别嫌乱就行。”
郑飞鸾向她道谢,抬腿走进去。
出租屋还是原先格局,点儿也没变化:小厨房搭在过道里,角落杂物堆砌如山。几十平米面积,什秘密都藏不住,站在门口就能将卧室览无余。这屋子太小,堪比陷入死局华容道,每只柜子、每把椅子都有它固定位置,动弹不得。它们凝固成静止记忆,唯不同,只有何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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