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坐下来,拿袖子擦两下柜台,也笑:“上点儿岁数,就是比小年轻儿讲究。”随后,他又拿出个酒杯,给自己也倒上酒,边喝边对刘长永说:“老朴搁家喝得快二十年……那阵子还是俺家老爷子在这儿管店呢!老朴那阵儿刚离婚,穷困潦倒,俺家老爷子经常赊酒给他。来俺家店喝酒人,都是下九流,啥能耐没有,可个个都知道外面四道儿上小道消息。你说这老朴也确实能耐,就他能听出来这帮酒鬼说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慢慢地有人开始发现到老朴消息越来越准确,从他这儿打听到消息,肯定准秤儿,就都愿意找他打听事儿。从免费到收费,从五块八块酒钱到条消息上万,老朴就这混出来。因为他这能耐让俺家店直维持到现在。”
刘长永点点头,边小口嘬着杯子里酒,边打趣说:“受你家两辈人照顾,他每笔生意不该给你提成吗?”
老板正色道:“喜欢老朴这个人儿,讲究,只卖消息,不掺和什事儿,所以咱
下证件,说:“师傅,停在这儿等吧,包你车。”司机扭头看眼证件,又看眼钱,没说什,接过钱。
刘长永下车走进酒铺,酒铺子虽然地方不大,摆设简陋,但却很暖和,里头稀稀落落坐着七八个人,老板就坐在个柜台后面,脚底下还拢着个火盆。刘长永注意到柜台上放着部老旧黑色座机,他边走边脱下外套,走到柜台前,老板抬眼皮,看着他,懒洋洋地道:“想整点儿啊?”
刘长永拉把凳子,在柜台对面坐下来,仿佛自言自语地道:“既然来,整口吧!”
老板笑笑,从身旁炉子上架锅里捞出个小瓷杯,用柜台上毛巾擦擦杯底儿,把这杯酒放到柜台上,推给刘长永:“先整口暖和暖和。”
随后,他又把柜台上个装着花生小簸篓拉到刘长永面前说:“这个不要钱,酸菜和蒜瓣儿块钱盘。”
刘长永微笑着点点头,拿起酒杯喝口。酒很烈,他皱着眉头抽鼻子,老板冲他乐:“自己酿头锅,有点冲,是吧?”
刘长永揉揉眼睛,掏出手机拨个号。随即,柜台上黑色座机响起来。老板脸色微微变,盯着刘长永又看看,缓缓走到柜台另边,接通电话。
刘长永低声对着手机说:“老板,找下朴森。”
老板沉着脸。“他不在。”说完,他缓缓挂断电话,走回到刘长永对面,琢磨着问道,“你跟脸上有疤那小子是伙儿?”
刘长永微微愣,随即和善地笑笑:“也是,也不是。得说就唠唠,不得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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