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珍贵酒,也是给人喝。”风烟倒出两杯,“今天晚上,咱们喝半;等你打完仗回来,再喝另半。”
杨昭举起杯喝口,酒液是种澄清剔透金黄色,十分少见,入口滑爽浓冽,香气沁人肺腑,仿佛平生不快,都溶在这酒辛辣里。
好个金不换。
风烟举起杯,饮而尽,“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可又觉得说什也是多余,因为你心里什都明白——现在只望这仗快些打完,你好好地回来,就像现在这样,坐在旁边,起喝完这坛酒。”
她脸色,匀柔如玉,被酒意染上层淡而细腻胭脂红,“听你话,去守紫荆关;可是你也要记得,答应过什。”
他正在用方白色布巾缓缓地擦着刀锋,仿佛全神贯注,眉心微微蹙起。
风烟想起上次在帐外这样看着他那夜,她来目,是为要偷袭他。可是这刻,她多希望,太阳永远也不要升起,明天永远也不要到来,她愿意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直到生命消失那天。
轻风吹动她灯笼,碰到帐门,发出声细微轻响。声音虽然低微,还是惊动杨昭,他抬头,“外面是谁?”风烟掀帘而入,“是。”
杨昭放下刀,站起来,“过来坐,守着火盆近些。”他看着风烟步步走进来,眼睛片刻也没有离开过她脸,好像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似。
今天晚上风烟,跟往常不同。她爱和恨,悲和喜,都向来是眼看得出来;可是在今夜灯下,她踏雪而来,就连丝烟火气也不沾,平静而美丽,带着种令人安心明净。
“记得。”杨昭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温柔。他答应过,打完这仗,就带她回京城。
——如果,过明天,你再也不能离开这片大漠,那,也永不回京城。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对视良久,谁也没有开口,
“是来陪你喝杯。”风烟坐在他身边,把酒坛打开,股奇异酒香,扑鼻而来。
杨昭在京中坐镇都御指挥使时候,多少人争相巴结过他,美酒琼浆,喝过无数,却从来没闻过这浓烈酒香,还没入口,已经微醺。
“这是什酒?”杨昭不禁脱口问道。
风烟轻轻笑,“没喝过吧?这酒在外面是买不到。以前没跟你说过,有个朋友,家里世代做酿酒生意,这是他自创配方,因为酿制费时,向来是不卖。这酒还有个名字,叫做‘金不换’。”
“金、不、换?”杨昭回味下,“好名字。李白将进酒里,有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这坛酒,比李白千金裘还要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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