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过后,他身上脸上又是血,又是汗,还有满面风尘;可是,不知道为什,他这淡淡笑,半带苦涩,半带自嘲,却是说不出令人心动。
风烟心里“怦”声,仿佛就连周围空气,也轻轻地为之震。
她眼睛在杨昭脸上停留片刻。不得不承认,杨昭实在英俊。他阖着眼,从额头、到鼻梁、再到下巴,这条线挺拔如雕刻;纵然是在这样血污、沙尘和汗迹之下,他温朗和英秀仍然不减分毫。
因为事情来得突然,她到现在才想起——杨昭怎会来呢?
如果他真是奉王振之命,来按兵避战,又何必亲自冒险来这里救他们回营呢?站在他立场上,完全可以袖手旁观啊。而如果他不是王振人,又为什阻止夜袭十里坡,又火烧粮草库?这中间,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自然知道杨昭辛苦。
杨昭看眼旁边宁如海和风烟,他们两个也是唇焦舌燥,“先给他们吧。”
佟大川自然是不愿给,却也不敢说什,气哼哼地把水囊往风烟那边掷过去。
风烟把接住,又递给宁如海,“你先来。”
宁如海却冷冷道:“人家给得不情愿,咱们不喝也罢。”佟大川不禁恼,“说你还真不识好歹,紧赶慢赶地来救你们,你倒不领情?”
“风烟,你在想什?”宁如海推她下,“下雪,你过来避避风。”
下雪?风烟回过神来。
果真,风稍偃,满空零零落落地飘下雪来。现在是什时节,关外就已经开始有雪!风烟童心忽起,伸手接片雪花,惊叹道:“这关外雪花怎都特别大?”
“这雪会越来越大。”杨昭接句,“只怕夜都停不。”他曾经在关外打过仗,自然知道这关外风雪厉害。“那咱们留在这里,大伙儿体力就怕是撑不住,又冷又饿,连伤带冻。”风烟担忧起来,入夜,寒气刺骨,再多待上几个时辰,就会有人冻僵。
“你们水,可不敢喝。”宁如海道,“当初那个袁小晚,见面就使出毒蜘蛛这样下三滥手段,谁知道你这水里有什?”
“你……”
佟大川刚要发火,杨昭已经疲倦地挥挥手,“大川,不用争,坐下。”
佟大川咬牙道:“指挥使,自从出关,咱们虎骑营弟兄就看够他们白眼。这个陆风烟,三番两次地当面给你难堪;还有这个宁如海,他如果不是出言侮辱指挥使,小晚姑娘会动手教训他?咱们这出生入死地来救他们,他们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杨昭闭起眼睛,往背后岩壁上靠,淡淡地笑,“别说,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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