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个笑话而已。”风烟道,“没什么。”
她抬头看了一眼杨昭,他还在自斟自饮,似乎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如果杨昭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那么应该不会太难对付吧?
在接风的酒宴上,他酒意微醺,在摔跤场上,他闲散不羁;可是此刻,他只说了两句话,就压住了阵脚,虎骑营的人固然不敢再妄动,这个杨昭,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萧帅,昨天我跟赵将军、叶将军两位商量过,咱们打这场仗,有两个最明显的劣势。”
帅营里,除了宁如海和风烟之外,还有赵舒和叶知秋;萧铁笠负手立在沙盘前,正在听风烟说话。
装着客气,毕竟他是督军,能奈他何?想不到风烟一个女子,初来乍到,就敢当众给杨昭这样的难堪,惊诧之余,更是痛快。
“大人不是叮嘱过,要小心行事,何必一来就得罪了他?”宁如海在风烟耳边轻声埋怨,“以后他要是起了戒备,咱们反而不方便。”
“你难道还指望跟他交朋友?”风烟不以为然地一笑,“宁师哥,我觉得咱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他心里早就一清二楚。”
宁如海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我……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可是从他刚才看我的眼神里,我就可以感觉得到。”风烟沉思着道,“我觉得他根本是洞悉了咱们的计划。既然这样,咱们又何必遮遮掩掩。”
“您也知道,户部尚书王骥和王公公的关系,他是决不会再派粮草过来的。现在咱们大营里这些,只能应付一时,日子一久,就远远不够;十几万大军,每天的消耗都是个巨大的数目,(奇*书*网^.^整*理*提*供)咱们是拖不起的。况且军中大部分士兵都是从东南战场调过来,根本不适应关外的气候,等下了雪之后,天气更加恶劣,恐怕会有很多人病倒和冻伤。这些还都是其一。”
“其二,连续吃了好几场败仗,丢关弃城的,瓦剌的凶悍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他们还没有动手,就已经占了上风——咱们这边的士气太过低落,当务之急应该是想办法让大家都振作起来。
“那么咱们对付他,岂不是又难了一层?”宁如海低声叹了口气。
“也不见得。刚才你没听见他说的话吗,都说杨昭有多么厉害,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也许是咱们自己吓唬自己,太高估了他了。”风烟道,“后面有王振的支持,他想爬上都御指挥使的位子,也不难啊。”
“你是说——他不过是虚有其名?”
“我只是觉得他在敷衍避战。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敬服他的,难道你看不出来?”
“来来,喝酒!”赵舒和韩沧举着酒杯凑过来,“你们两个躲在一边偷偷嘀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