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起。我到仙台去了,今天早晨刚刚回来。”
“你很忙呀!”结城说,“听说,那天早晨,你是坐特别早的火车去的?”
在办公室里工作的职员们脸上也都没有欢快的样子。和这座建筑物一样,大家的表情都很阴郁。
结城忽然若有所思地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歌本,从头哼了起来。恰巧在这个时候,结城面前的电话响了。
说起来,打到办事员面前的电话与结城面前的电话是有区别的。也就是说,作为朝阳商业公司的电话机,是摆在办事员桌上的那架。电话号码簿上也是那样登记的。所以,结城办公桌上的那部电话,在电话号码簿上便是以另外的名义记录在案的。
结城拿起眼前的电话听筒。
“我是吉冈产业,经理先生在吗?”是一个女办事员的声音。
,应该像去世的父亲所说的那样,在更早一些时候与结城离婚。然而,这种机会早就错失了。
结城庸雄披着由窗口射入的秋日阳光,靠坐在椅子上。
办公桌前,既无一册账簿,也无一纸文件,只有拆过封的信札,零乱地堆在一旁。两个男职员手不停歇地在记账。女办事员正背着脸在填写传票。
结城无聊地呆坐在那里。他即使来到办事处,也没有像样的事情可做。更何况,他本来就难得来这里露一次面。
他整天在外面消磨时日。虽然届时准会有什么消息回来,但办事员方面却无从知道他的去向。什么时候都总是由他进行单方面的联系。
“我就是。”
“对不起,我们经理要找您。”
于是,电话里换成了吉冈的声音。
“结城吗?是我。”吉冈瓮声瓮气地说,“听说前两天你来电话了。”
“啊,那次是有点事。正好是你出差的那天。”
他的事业,不是靠账本,而是系存亡于那个小记事本。记事本上写满了小字。他来办事处的大部分工作,似乎就是一会儿往本子上记点什么,一会儿拿起来端详端详。
结城究竟在干什么,老实说,办事员们也不清楚。大体上,工作还是有一项,这就是朝阳商业公司表面上的业务。而这里的生意实际上也不大兴隆。所谓的“朝阳商业”,在账面上是一个很不活跃的公司。
办事员们也觉察到,这只不过是经理结城表面上的生意。
结城一向悠然自得。尽管营业内容很贫乏,看上去他在经济上还是相当宽裕的。至于这些收入是从哪儿来的,雇员们简直摸不着头脑。
如此说来,济济一堂于这座大厦的所有公司,似乎都具有某种共同的品格。尽管毛玻璃门的招牌上,都一清二楚地写着公司或商会的名称,但其中许多名字却是在普通实业界闻所未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