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发出推开拉门的响声
“是位朋友。”她早就作好了思想准备,倘若丈夫问起姓名,便加以拒绝。
“是吗,”结城没再深究,“坐的火车可真早哇!”
赖子在自己卧室里看着书。文章一点也不往脑子里进。两眼只在字面上白白地扫过。
时针接近十二点了。
结城在自己房间里,但他在做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女佣人都去安歇了。赖子刚才去送咖啡时,结城不知出于何种考虑,曾经按住了赖子的肩膀。
结城的表情仿佛在说“一点不错!”他依旧吸着烟,对赖子的话不作回答。
不过,他却把跪坐的腿伸开,改成盘腿而坐,双手撑在榻榻米上,仰起脸望着天花板,又把吸到嘴里的烟朝上喷去。
“你的话我明白。”结城脸上现出不耐烦的神情,“我现在正在考虑一些伤脑筋的事情。过几天再说吧!”
“您会考虑吗?”赖子的目光直视着丈夫的脸。
“假如你希望那样的话。”结城自呓似的说。然后,好像又在低声说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是哼起了小调。
朝向另一边坐着,翻了翻杂志的纸页。
“好像彼此的性格无论如何也合不来了。”
结城第一次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样的理由,以前听你讲过好多次了嘛!”
“可每次都被您阻止住了。我原本不愿提以前的事情的。”
“不。”赖子晃晃肩头,闪开丈夫的手。
结城朝妻子睨视了一会儿,说:“原来如此。”
赖子拒绝丈夫已经两年了。自从丈夫在外面另设家室以后,这种情况就开始了。
丈夫方才做出的动作,更是许久没有的事了。赖子心里明白,丈夫今晚是有某种意图的。
于是,无论如何要和丈夫决裂的心情,变得愈发强烈了。
赖子刚要走出房门,结城突然开口把她叫住了:“听说你今天一大早送人去啦?”
赖子停住了脚步。
“嗯。”回答以后,心急剧地跳动起来。她虽然已经从女佣人那里知道,丈夫今天早晨回来得很早,并且问起过自己不在家的情形,但她还是觉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谁呀?”丈夫问。
这次的确不好胡编一个假名字。
结城默默地丢开杂志,杂志落到他的腿下。
他拿出香烟吸了起来。
“对于我的做法,”结城吐出烟雾才说道,“你还在指责吧?”
“不,”赖子摇摇头,“我并不是说您破坏了对我作出的许诺。我认为,您和我是一对不幸的夫妻。”
赖子垂着头继续说:“对于您现在从事些什么,我不再讲一句话。可是,对您的生活方式,我感到非常伤心。尽管如此,您大约还是要说‘这正是我的人生道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