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看守的自白(4)
大概是在那年的十一月份左右。我妻子那开一元出租车的弟弟撞死了人,被判罚赔偿三百块。仅仅是靠开出租车为生的他哪能有偿还这三百块巨款的能力。只能来到自己唯一的姐姐处哭诉。但是比出租车司机还要贫困的监狱看守家里又哪里能筹到三百块这样一笔巨款呢?如果在朋友之间筹措的话,三十、五十还可能筹到,可三百块的话就完全没有希望了。还有如果他叫不上这笔罚金的话,就要被判罚在劳役所服刑六十天。家里那位就好像是神经失常了似的各处奔走。可最终还是没有办法。随着缴纳日期的临近,妻子只好想到最后的办法,她返回到乡下老家,将祖母现在一个人居住的那间房子抵押出去,终于换得了三百块。但是,你猜怎么着?屋漏偏逢连阴雨。妻子拿着钱返回家的时候,却将这笔钱在公交车上被扒手给顺走了。现在回想起来,尚且能心平气和地来叙述。但是当时我真的是进退维谷啊。于是我产生了一种想法。这些扒手们就是些犯了罪的贼子。如果不偷我这笔如此重要的钱款,别人的闲钱不要是要多少就能偷多少的吗?
接着我并没有一个人不断地发着牢骚,也没有责备妻子的不小心。我请了两天的假期,为这笔钱四处奔走。但是正如我一开始的预想一样,完全没有筹到钱。于是我只好劝说他本人就下决心去接受这六十天的刑罚。两日的假期一过,我就上班了。我的班次是整整一个昼夜。也就是早上去上班,知道第二天早晨才能下班。
事情就发生在那一晚。那一晚我和西川两个人负责看守。正好我是在凌晨一点至三点替换班次。穿上草鞋,我就开始了自己的巡视工作。即使是走到走廊巡逻的时候,我的脑袋里也全是那三百块钱的事情。说句坦白的话,比起义弟被惩罚的事情,我更加介意的是那三百块钱被贼子偷去的事情。
在深夜的监区里能够听见的只有犯人们的鼾声。在阵阵鼾声当中,我走到了走廊上。不由的觉得比起犯人们的悠闲,我现在才更加可怜,境地更加悲惨。
正想着,忽然一阵低沉的呼唤声传了过来,“差爷……差爷……”。监狱里当然是严禁就寝后的谈话的。如果打报告的话,当事人一定会受罚。但是一直以来我都采取不予理睬的态度。可是那一晚却不仅是这样。我正想要装作没有听见,挪开脚步的时候。“差爷……差爷……”呼唤的声音却渐渐变得高昂起来。猛然而来的呼唤声,使我一时没有意识到声音的来源。但是待我正好走到了四号监房门口时,秀正扒着监房门口的格子门,呼喊着我自己的名字。我仅仅是望了一眼秀的脸色,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