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远处,一个在等候上小提琴课的孩子旁的女人注意到了绿的失态,便上前跟绿搭话,但绿还是止不住地痛哭。
绿牵着庆多的手并排走在通向公寓方向的上坡路上。绿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眼泪。庆多手心中的温暖,缓解了她内心深处的忧郁,却无法让它消散。
“弹钢琴开心吗?”
被绿这么一问,庆多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不用勉强继续哦。”
大人们都一边齐声说着“额……”“被干掉了!”,一边装作中枪的样子。尤其是雄大,身子扑倒在桌子上,嘴里发出呻吟。只有良多反应平淡,他避开了“子弹”。
琉晴瞄准没有倒地的良多就要开枪,“啪啪啪”。由佳里勃然大怒。
“正在说要紧的事,一边去!”
琉晴迅速撤离了。
琉晴刚走,紧接着大和又冲了进来,也是手里拿着龙虾钳比成枪的样子朝大人们扫射。
佛在开玩笑般鹦鹉学舌。
“这种时候就别胡闹了。”
由佳里责备起雄大来,声音虽低却很严厉。
雄大忙解释道:“我就是想缓和下气氛。”
织间没搭理这两夫妻的对话,两眼看向良多。
庆多一听这话,有一瞬间脸上焕发出光彩来。果然,他也不是那么喜欢弹钢琴。但随即,庆多的脸色便由晴转阴了。
“可是,爸爸他……”
在准备入学考试时,补习学校的老师曾讲过,孩子最好掌握一门学习之外的特长。
“啪啪啪啪啪!”
大人们又装作一番中枪的样子,一个个身子往后仰去。良多往旁边看了一眼,绿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在抗拒着什么似的全身僵硬。
这家钢琴教室是全国连锁店中的一家,就开在车站前出租大楼的一角。
把庆多托付给老师后,绿就在休息室等候,这里可以透过玻璃观看教课的过程。平时她都是一边看杂志,一边时不时地看看庆多。但今天绿却全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既没看杂志,也没心思看庆多。上课的中途,庆多四顾着寻找绿,绿却毫无察觉。她只是两眼呆呆地盯着墙壁上的某个点,一动也不动。
终于在某个时刻,绿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似的瘫软下来,掩面痛哭起来。她多想止住自己的泪水,却无能为力。眼泪就像决堤的江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往外倾泻,渐渐地,她喉咙里发出呜咽。她已经完全无法控制感情的崩溃。
“野野宫先生怎么想?”
“要不暂时从周末交换留宿开始,比如周六一个晚上?”
良多的话让绿全身都颤抖起来。但她什么都没说。
“啪啪啪啪啪!”
突然,琉晴飞奔进房间,手里拿着龙虾钳,把它比作一把手枪,朝房间里的所有大人一通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