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过去,隔着重重鲜花,她缓缓行礼,声音平静:“见过紫辰大人,小刚来,不识得路。惊扰大人雅兴,罪该万死。”
他没有回头,捻着颗竹棋子放在棋盘上,淡道:“你要去哪里?”
“回紫辰大人话,小在找天上池,打池水去灌溉琼花海。”
“这里就是天上池,过来打水,速速离去吧。”
覃川答应声,垂头走到瀑布旁,灌满满瓷瓶水。耳中先时犹如擂鼓般,咚咚直响,慢慢却平静下来。
上池舀满水,分花草种类日滴到数滴不等,很简单。”
果然很简单。
覃川觉着自己在女管事眼里,左脸印着粗鄙,右脸印着浅薄,额头上大大“俗人”二字闪闪发光,于是俗人很聪明地告退。
走半,突然又折回来,小心翼翼地赔笑:“那……请问天上池又在哪儿?”
女管事看着她眼神,让她明白自己头顶再添“蠢货”二字。
四周是那寂静,她可以清楚地听见他指间竹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响声。记得以前他就爱自己跟自己下棋,她那时候年纪小,缠着他非要对弈盘,他拗不过她,只得神色古怪地答应。连下三盘,他败得塌糊涂惨不忍睹。她简直不敢相信,呆呆地看着他微微泛红脸,结巴道:“你……呃,你是不是在让?”他别过脸,面上闪过丝懊恼,冷冰冰干巴巴地说:“你方才不是问为什总是自己与自己下棋吗?这就
覃川上两次来香取山,次只是粗粗而看,次是无心观看,八成以上地方都没去过。今日既然可以站在内里,索性坦荡荡看个够。仙山福地,诸般景致不但美,更多是令人惊叹其违反常理设置。譬如这琼花海,在严寒气候里照样绽放绚烂,每朵花都有巴掌大小,粉紫霞红,团团锦簇,直铺到看不见视界外。这般五彩缤纷,过于明丽花海,少分仙家肃静,却多丝富贵喜庆。
花海四角尽头,甚至不需寻找,是个人都能看见那四条自虚无半空直坠而下细细瀑布,仿佛四条银光闪闪龙,那便是天上池。
覃川随手折朵大红花,放在鼻前嗅,没有点儿香味,莫非仙家品种花草是没味道?她把玩着朝东角瀑布走去。
仙花碧水中,有座白石小亭。亭里坐着个紫衣男子,乌发如檀,双目微合,手里端着冻石杯子,正在独自摆着棋盘。道细细瀑布自亭后湍湍而泻,飞珠溅玉般,却在离地面三寸处归于虚空,半滴也不会溅出来。
覃川像被雷劈似,转身就走,到底迟步,左紫辰清冷声音自亭中传来:“外围杂役,怎会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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