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嫔御亦随之称颂,惟苗昭容随后笑道:“但如今逐梳头夫人,司饰职出缺事倒小,可又要麻烦皇后费心想,该换谁为官家梳头。”
俞婕妤道:“尚服局不是还有位陈司饰?”
苗昭容摆首道:“陈司饰妆品制得倒是好,可惜不会导引术,梳发式也不见佳。”
“给梳头丫头倒还不错,”原本沉默张美人忽插言道:“会导引术,头发也梳得好,手脚轻,梳完发丝都不会掉几根。”
有意无意地掠官家眼,张美人又补充道:“就是官家见过许静奴,今年十六岁。”
后叹息,转而命任守忠即刻遣那三十人出宫。待内东门司回奏宫人悉数离宫,今上才入席进膳。
经此变故,席间笑语略有些滞涩,无人敢就此发问。
面对满座宗亲贵戚,今上才薄露笑意,逐问候位高行尊者,与年幼者也多有交谈,皇后亦从旁引导话题,气氛方又活跃起来。
此间皇后命人奉上定额外礼品若干,再分赐宴中众人。其中有几斛广州进献番商没官珍珠,净白莹润,形态正圆,各斛珠子大小各异,按顺序看去,依次增大,但每斛内却又匀净如。
众人啧啧赞叹,几位嫔御忍不住托起珍珠细赏,爱不释手。
“妾倒也有个人选,想推荐给官家,”俞婕妤朝今上微笑,又转向皇后说:“还须皇后定夺。司饰内人顾采儿,十八岁。最近是她在为妾梳头,手艺自不必说,最重要是人品好,极稳重,说话行事绝不会像梳头夫人那样轻佻。在官家左右侍奉人,模样出众自然是好,但最怕有色无德。”
“呵。”张美人嗤笑,冷瞥婕妤,意极轻蔑。
苗昭容轻摇团扇,此刻不紧不慢地开口:“妾也想到人。心思细,技艺好,为人更是极妥当,官家皇后都是认得。”
皇后很快明白她所指:“秋和?”
“正是。”苗昭容手执团扇朝皇后欠身,道:“秋和虽然年纪还小,但精通导引术,清晨经她梳次头,整
张美人心情郁结,恹恹地在阁中躺十数日,今夜也是勉强来,肤色苍白,容颜消瘦,走起路来颤巍巍,有西子捧心之态。但此刻见珍珠,原本死水般眸心也漾起层涟漪,轻飘飘地走过去,莲步依依,在斛珠左右流连。
但见珠光映亮她憔悴容色,今上似有些感伤,当即宣布:“这几斛珠子赐与张美人。”
待到曲终宴罢,宗室贵戚皆离去,只余公主与几名亲近嫔御在侧时,皇后问今上:“梳头夫人是官家所爱,官家却为何将她列作第名,遣她出宫?”
今上答道:“此人劝拒谏,岂宜置于左右。”
皇后淡然笑,略略欠身:“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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