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楷手指松,画笔直直垂落在黄绢上。定楷呆呆看着手下朱砂摔出血渍,半晌亦哆嗦着嘴唇问道:“不对,恭怀太子无子——”
长和因得意而滔滔不绝,道:“与恭怀太子无关,他是废肃王遗腹子,听说是肃王姬妾所出。还有,听说此姬竟然是太子生母孝敬皇后待字时侍婢。这样便全都说得通,太子赐带给他,许不是异姓王爵,而是同姓王爵。他母与太子母系旧交,他助太子谋反登顶,太子助他归宗复位。王爷,此事若真,那便是惊天巨案,东朝与前朝余孽勾连篡权,固是不赦死罪;此事即便非真,他亦是酌尽黄河水,难洗身污名,何况还事发在这个关节上。不论怎说,这都是王爷齐天之福。”
定楷面色如白日见鬼样白如纸,表情滞涩没有任何回应,似乎对方哓哓尽是他无法理解言语,直至长和察觉怪异,停止手足舞蹈,疑惑询问几遍时,他才勉强开口问道:“这话是你从何处听来?”
长和道:“朝中已经传遍。”
定楷道:“朝中又是从何处听来?”
,不会做这种街头无赖在泥潭里扭打事情。”
长和疑道:“如此说,王爷另有见解?”
定楷愣片刻,道:“他或者是想利用群臣,光明正大地逼迫陛下在和他中间选择个。”
长和皱眉想想,方想开言,定楷已继续说道:“果真这样还好。担心如虎卑势,如狸卑身,这其间尚有什未料及隐情。譬如说刑部如今是陛下刑部,他为何定要将刑部也牵扯进去;又譬如说那条带子,现在想来,她究竟为何要告诉。”
长和道:“刑部易主,此次本抱定主意不打扰陛下,然而牵扯进刑部不也正如王爷心愿?至于那人,面是老母幼弟,面是杀父仇雠,况且不是先从许某处抄出玉带,这才上报天子?”
长和道:“朝中突然传遍
定楷阖上眼睛,微笑道:“是啊,人事已尽,静观待变吧。”
长和带回所谓变动信息是又三日后,听说此时卫中许昌平已经清醒,不过令长和欣喜若狂已经不再是这个缘故。
彼时清晨,定楷正在后园,对着本芍药写生,长和兴冲冲闯入,没有来得及行礼,没有来得及斥退从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压低声音:“臣为王爷贺,东朝此次必败无疑。”
定楷在瓣尖分染朱砂笔徒然停顿,抬头问道:“怎说?京卫中果有谋逆事?”
长和压抑不住满心兴奋,声音竟激动地有些哆嗦,道:“京卫倒没听说有动静,只是王爷可知那个詹府主簿许昌平究竟是何人?他竟是东朝嫡亲堂兄——也就是王爷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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