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快?”定权将足尖点入水中,只觉微烫,慢慢咬牙将双足浸没水中,吸口气,方笑道:“是王常侍派人用八百里加急告诉你?”
周午并不接他讥讽之语,只是继续自顾说道:“按照国制,皇太子之子援例理当领郡王衔。陛下爱重皇孙,这是天大恩典,殿下何苦又作此态?”
定权不肯作答,闭上眼睛呼吸汤中泽兰与艾草混合香气,半日始觉双足温暖,鼻息通畅,这才伸出脚来,周午见状,却只把巾帕往他身边案上搭,也不再理会。定权想起今夜王慎举动,哑然失笑道:“你们当真见年来脾气好些,个个都要欺到头上来不成?”见周午开口欲语,又冷笑道:“你又懂得什?顾逢恩去年才封侯,如今又轮到皇孙,陛下当真便是条路也不想留给顾思林?这不是促他速死又是如何?”
周午全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般话来,愣有时,方叹口气,取巾帕为定权将双足拭干,道:“陛下未必便是此意,殿下何苦要想这许多无益之事?”见他不语,也不再换人来服侍,亲自捧汤出去。
皇孙回归之时,太子妃正在卸除簪珥,对镜补描晚妆,见宫人携他回来,也颇觉快慰。待他行过礼,便住手抱他起来,随意问几句话,无非是皇帝与他对答类,待听到耳下生痣语,不由便笑起来,赞道:“们阿元果然是有福之人。”两旁宫人连忙附和,将皇孙聪明、孝顺、伶俐之语又说个无算。又说到封王之事,皇孙却不能记得父亲那许多微言大义,只能转告太子妃道:“爹爹不许。”太子妃微愣愣,道:“爹爹不许自是为你好。”皇孙乖巧点点头,道:“娘,你继续梳妆,阿元在旁看着。”太子妃笑应道:“好。”
时梳罢晚妆,太子妃见尚未至皇孙睡眠之时,遂按平日之例接着教他读书识字,此夜敷衍却是《毛诗》中《蓼莪》节。她本出身自文学之家,也通得些经史,此刻与皇孙逐字逐句讲解,深入浅出,颇为清明通达。又将其中几个容易字,教皇孙认读写。讲到“拊畜,长育。顾复,出入腹。”两句,待太子妃说明句意,旁静听皇孙忽然道:“娘,爹爹今天抱阿元。”太子妃微微怔,笑道:“爹爹疼你,所以抱你。”皇孙点点头,想半日,用小手指抠着太子妃胸前系着香囊,又低声道:“爹爹衣服上很香,和娘样。爹爹手很冷,和娘不样。”
太子妃揽他在怀,伸手抚摸他额发,看着他温声道:“阿元真是好孩子。”
因是皇孙要读书,怕他伤眼,此刻阁内灯火辉煌,明明如同白昼。然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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