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旧套数,皇帝举盏宣示,由东自西,宴饮伊始。初时气氛尚有些拘谨,酒过三巡,舞到好处,便也各各释怀。只因今年齐赵二王皆不在场,替皇帝把盏挡酒官司却落在定权人头上,待得午后,便不免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这壁里奏段,舞段,祝段,往来更迭,终是又夹进杂剧。先艳后正,少不得《君圣臣贤》、《文君相如》之类旧例。时君臣被插科打诨段子逗得大乐,殿内气氛倒不算寡淡。定权素日里并不爱看这些热闹东西,随众乱笑笑,瞧个空子便偷偷坐回原位,嘴里含个梅子醒酒,顺带再看过去,段傀儡戏之后,竟做起《目连救母》段子。这本是市井间流传甚广剧目,却不在官本之列,定权恍惚半日,才想起前几日里太常卿傅光时向他报告过,按照皇帝意思,添几出新剧,自己也曾过目,事情多,便忘记,这才安下心来。才听两句,忽然觉得自己衣袖被人扯扯,低头看,皱眉半日,方想起他名字,叫道:“定梁?”
扯他袖子正是皇帝最小儿子萧定梁,今年方四岁。因为定权冠礼移宫后他方出世,定权通共便没有见过这幼弟两面,除记得他中秋节上哭过次,是以竟然对他半点印象也无,便是说话也是头遭。今日见他穿戴得整整齐齐,魔合罗儿般站着,也觉得有趣,遂问道:“你怎过来?”定梁说起话来还有些期期艾艾,不甚清爽,道:“出花儿已经好,是娘娘让也来。”定权这才看见他脸蛋上还留着几点痘疤,似乎人也很清瘦样子,顺手把把他捞到膝上,拈几颗蜜饯给他,笑问道:“跟着你人呢?你乳母许你吃酒吗?”定梁摇摇头,道:“不许,乳母说长大才能吃酒呢。”定权笑问:“那你走过来做什?”定梁正色道:“臣来问问殿下,他们在做什营生?”面用根小手指点着几个边做边唱伶官,定权哑然笑道:“那个人叫做目连,他母亲生前为恶,坠入阿鼻地狱……”忽然想起来,定梁定不知何谓地狱,何为果报,便简明扼要道:“是说孝子故事。”定梁点点头,边看边吃那蜜饯,弄得两手上粘糊糊,半日又问:“殿下,那又是什?”定权道:“这是妙通真人求仙成正果故事。”定梁问道:“什叫成正果?”定权随口答道:“便是万寿无疆。”定梁似懂非懂,又问:“那陛下也是要求仙?”定权笑道:“陛下是圣明君主,不信这些幻术。你为何不去敬陛下杯酒?”定梁低头道:“不去,害怕。”定权忽而想起这个幼弟生母分位极低,皇帝平素似乎也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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