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殿下抬爱。安敢不赴汤蹈火,竭心尽力?”
定楷点点头,便下阶去。陈瑾目送他走远,方舒口气,转身见几个小内侍都已经回来,四下里张望,见定楷已去,便问他道:“大人,五殿下这帕子和钱引怎办,要不要臣等追上去奉还?”陈瑾将那条手巾抽出来,絮进袖内,笑道:“钱引是殿下赏你们,都收好吧。”
皇帝此日因定棠之事本已两次作怒,到晚间却又忽然唤来王慎,让他去传旨,宣召广川郡王定棠明日申时入宫,许他与皇后作别。王慎自然又差人报给定权,定权手捏着金柄小刀,正亲自在剥枚梨,默默地听他说完,也不言语,只是漫不经心将那已经去皮梨东削片,西削片,在只漆盒中拼出整朵花模样,左右端详,笑道:“不好看——回去告诉王翁,就说陛下心意,本宫感激不尽。”传话内侍领旨而去,路思想,兀自摸不到头脑。
定权把盛着梨片盒子随手递给身后名宫人,笑道:“赏你吧。”这秋梨收获,贮入冰室,此时已近隆冬,方才取出,身价已经高百倍。况且太子对下人又素来寡恩,这宫人再想不到有这般际遇,欢喜得满面通红,向定权谢恩道:“奴婢将它带回去分与众人,共沾殿下福泽。”定权又捡起枚梨,左右端详下,似笑非笑道:“本宫劝你,还是个人悄悄吃算。这东西,君臣共食,离心交恶;骨肉共食,忍爱绝慈;夫妇共食,破镜断发;友朋共食,割袍裂席。你便这不爱惜身上衣裙,定要把它割裂?”宫人惊,悄悄向太子看去,只见他正熟稔地转动着金刀,那愈拖愈长梨皮,如条淡青色泽蛇,蜿蜒蠕动他白皙手腕上。忽然间只觉得自家双手捧住,并非恩赏,却是件不祥之物。
齐王在申时二刻携王妃入宫,向晏安宫门方向行过三拜九叩大礼之后,便径自去中宫。自中秋宴后,母子二人便未再相见,此刻会面,又已是这般情势。齐王在殿门远远望见皇后,已双膝跪落,只喊得句“嬢嬢”,皇后双眼泪已是长垂而落。
定棠面垂泪,面向殿内膝行,王妃亦只随他在旁嘤嘤哀泣。皇后忙趋前几步,把搂住定棠头颅,压入自己怀中,半晌才又伸手摸摸他肩上衣衫,开言问道:“儿是骑马来还是坐轿来,怎穿得这般少,不怕冻坏身子?”定棠心内痛得如斧锯刀割般,呜咽半晌,方强自抬头,伸手与皇后反复拭泪道:“儿不孝之罪已弥天,母亲不可再为不肖子伤悲堕泪。娘亲如此,徒增儿身罪孽。”皇后闻言,眼泪越发如涌泉般,定棠却不肯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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