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脂粉不施,簪珥不戴,瞧着便似老十年般。不由皱眉问道:“你这是做什?快起来,叫人看见,成什样子?”皇后匆匆拭把泪,也顾不上多说其它,只问道:“陛下,棠儿他……”皇帝打断她笑道:“你耳报到快。”翻眼瞥瞥陈谨,陈谨连忙垂下头去。皇帝站起身来,向前走两步,虚托皇后把,道:“起来说话。”皇后难辨他面上颜色,亦不敢多做忤逆,只得起身吩咐取过衣服,亲自服侍皇帝穿戴好,又蹲下身将他袍摆细细拉扯平直,终是没有忍住,就势又跪下来,掩泣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棠儿?”皇帝叹口气,目光望向窗外,道:“这话不该你问,你回宫去吧。”皇后摇首哽咽道:“棠儿犯错,总是妾素来教养不善,妾自请陛下责罚,只是棠儿他,求陛下再给他个改过机会吧。”皇帝听这话,不知缘何,心下忽觉厌烦之极,冷笑问道:“皇后此话是什意思?子不教,父之过,总是朕这个做父亲差样子,他们底下个个才会做出那些不长进事情来。朕养出好儿子,不劳皇后将过错往自己头上搅拦。还有,这次事情,不牵扯到你就已经是万幸,你还拿得出什脸面再给别人讨情?”皇后与他夫妻二十载,从未听他口中说出过如此绝情言语,时被堵得半晌都说不上话来,皇帝已抬脚出寝殿。陈谨看皇后眼,忙匆匆跟上去,问道:“陛下要去何处?臣去吩咐舆辇。”
皇帝只是不愿与皇后多作纠缠,走出殿来,叫陈谨这问,倒愣住,忽而只觉虽坐拥天下,却并没有处可去地方,亦没有个想见人,念间只觉万事万物俱是乏味透顶,半晌才缓缓道:“去清远宫吧。”
不过夜之间,顾逢恩又被调回长州,齐王府门口也站满金吾卫中军师。便是冬雷震震夏雨雪,众人亦不会如此惊怖,只是惊怖归惊怖,此次却并没有个人再敢多说句话。上意天心究竟如何,已不是凡人能够猜测出来。
无需众臣心内再揣测太久,第二日早朝上大理寺卿便向皇帝奏报李柏舟案复谳结果。归总下来,不过寥寥数语:齐王所指,张氏所诬,事出有因,查无实据。李案仍依原审,太子操行清白如水。
所谓回天转日,也不过如此而已。
众臣悄悄打量着皇帝,摒住呼吸等着他开口怒斥大理寺或是张陆正,太子或是齐王。只有如此,他们方能拥而上,为自己主君在这片金碧辉煌疆场上奋力搏杀,或凯歌而还,或马革裹尸,或流芳百世,或遗臭万年。他们个个整顿着峨冠广袖铠甲,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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