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毕竟还年少,耐住性子好生想想今后打算,总是不错。”
他说着这话,抬眼已瞥见架上摆那只净水瓶,遂伸手取下来,摆在案上,讲解道:“这是前朝越窑秘色瓷,都说越瓷不及本朝耀瓷,但此物还是极难得。”这话却并不假,那瓷瓶釉色温润,似青非青,瓷胎薄得与纸相似,背后映着烛火,竟真似玉暖生烟般。阿宝点头附和道:“是。”定权道:“你说说看。”阿宝微微哂道:“这是文献中俱已说尽。千峰翠色,雨过天青,澄莹如玉,素洁似冰。”定权道:“不错,后面都说对,只是头句。”他提起那只净瓶,轻轻撒手,阿宝未及惊呼,那数百年前珍瓷已经坪然落地,如碎冰,如敲玉,如击磬,连粉身碎骨之声,都是悦耳至极。
定权笑望着地上碎瓷,道:“这才叫做千峰翠色。”仿似忽然想起事道:“对,你名字造册可不好听。给你新起个名字,叫做瑟瑟——顾瑟瑟。”他拉过阿宝左手,伸出食指,指甲如刀笔勒石般,在她掌心中刻出个“瑟”字,凑过脸去,低语道:“你可知道这个字是什意思吗?”他气息吹到阿宝耳畔,阿宝在他手中经不住颤抖下。
他亦觉察到,笑放手。地下瓷片本薄,经他践踏,愈发零碎。阿宝望着那碎瓷发呆之时,定权早已经去远。
阿宝慢慢蹲下身来,欲拾捡那瓷片,旁宫人早已叫道:“顾娘子快放手,奴婢来吧。”阿宝已知她名叫夕香,遂笑道:“不妨事。”夕香却急,忙掺她起来,又斥责另宫人道:“还不快把此处收拾好。”回首对阿宝笑道:“顾娘子且到那边坐坐罢。”阿宝转念,已知她是怕自己用这碎瓷自戕,遂哂便随着她去。
虽然定权言语无赖,但终是命人将纸笔书籍皆送到阿宝房中,同送去还有大盒花钿,有金有翠,极是精巧,却不知是何用意。阿宝见守备并无半分松懈,看样子竟像是要将自己长久软禁,不由也叹口气。太子纳她为侧妃用意,其实大抵可想而知。自己陡然间便大张旗鼓地变成东宫侧妃,又投递不出只言片语,不论主使者疑心自己变节泄密,或是功成身进,皆是人之常情,届时自己或成弈局弃卒,或成引蛇之饵,再问讯起来,再查询下去,自然亦可便利许多。她不得不感慨他高明,这个六品爵位,于他不过只是惠而不费举手馈赠,就如同打发出几包不合口味糖果。但于她,却是要她用生来殉职。不可展望生依旧是生,依旧是个人最珍贵东西——新封顾孺人慢慢援手,将盒中翠钿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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