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萌于是走出去,叫声:“爸爸。”
周彬礼吃力抬起头,看她眼,问:“你妈妈呢?”
“她上街去。”周小萌蹲下来,替周彬礼整理下搭在他膝盖上毛毯,问:“爸爸别坐在这里,太阳晒过来。”
“哦……”老人茫然看她眼,问:“小萌?你怎又瘦?是不是又快考试?”
“是啊,就快考试。”
周小萌这觉睡得极好,醒来时候天早就已经亮,小光在天台上晾衣服,旧式洗衣机没有甩干功能,T恤牛仔裤都挂在晾衣绳上往下滴水,晨曦里他整个人都蒙着层金边似,绒绒。周小萌觉得早晨饼市街最安静,所有人都好像没睡醒似,相邻天台上有只猫,蹲在那里,静静看着她,她伸手逗那只猫玩,小光说:“那是野猫,当心它挠你。”
那只猫已经灵巧跳上屋脊,掉头而去。小光问:“你早上吃什?给你买,要不回家去吃。”
周小萌穿着小光旧T恤,牌子很好,可是洗得毛毛,她穿得像短裙似,热裤卷起来也到膝盖,站在阳光中央,显得年纪很小,脸庞依稀还有少女天真稚气影子。她说:“回家去吃吧,少不要挨哥哥骂,骂就骂吧,反正都已经这样。”
她说话语气很轻松,像是在讲别人事,小光故意没看她脸,弯腰从盆子里捞起件衣服拧干,说:“以后别像昨天晚上那样,就算不为别,总得为自己打算。”
“这辈子,算是完,还有什好打算呢。”周小萌显得意兴阑珊:“要是萧思致愿意娶,就嫁给他好,要是他不愿意娶,就再找个人。”
“读书把人都读瘦。”老人爱
小光回过头来,定定看她好会儿,才说:“要是他不愿意,娶你。”
周小萌嘴角微弯,明明是笑着,可是眼睛里掩不住凄惶之色:“哥哥不会答应。”
小光突然伸出手来,摸摸她发顶那个发旋,这是从来不曾有过亲昵举动,周小萌愣愣看着他,他掌心微潮,隔着头发也感觉得到那温润,他就手揉揉她头发,说:“傻丫头。”
周小萌愣愣站在那里,看着他把衣服件件晾完,最后他说:“走吧,送你回去。”
周小萌昨天夜里借酒装疯,萧思致不知道那是谁地盘,她却是知道清二楚。以周衍照脾气,估计又要给她难堪,谁知回到周家之后,周衍照早就已经到公司去。只有孙凌希睡觉还没有起来,小光将她送回家之后就匆匆走,她个人吃完早餐,隔着窗子,看着周彬礼在花园里,他独自坐在轮椅上,对着丛马蹄莲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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