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主任觉得这姑娘也挺傻,他说:“谈静,你哭哭吧,憋在心里要憋出毛病,姑娘……你不哭……身体和精神都会承受不住……聂宇晟还年轻,也许他会恢复过来,也许他明天就能醒……”
谈静仍旧没有掉滴眼泪,她重复遍那三个字:“会等。”她慢慢地,字
”
谈静没有哭,方主任倒忍不住掉眼泪,他跟无数病患谈过话,安慰过无数焦虑病人,在心外科,经历过无数次抢救,见过无数生离死别,可是今天谈静没有哭,他自己倒老泪纵横。他擦擦眼角,伸手摸摸孙平头发,说:“孩子,乖,天都黑,跟爷爷去吃饭,好不好?”
“不去,跟妈妈在这里等聂爸爸。”
方主任又摸摸他头发,转身出去,没会儿进来,拿着块巧克力,哄着孙平:“乖,把这个吃,等会儿饿得血压低,对身体不好。”
孙平听话地开始剥巧克力锡纸,方主任又叫护士去食堂给谈静买饭,说:“人是铁,饭是钢,你自己不吃饭,怎等得到他出来?”
谈静还是吃不下,她咽两口白饭,就觉得饱。时间过得太慢,值班室里钟似乎动也不动,谈静都怀疑它是不是坏掉。可是医护人员交接班,遍遍地查房。疏散后病人又重新回到病房,所有工作又渐渐恢复正常,时间像是在她看不见地方飞快地逝去,可是她能看见地方,却似乎永远就此凝固。
方主任没有走,他直等到聂宇晟手术结束,被送进ICU。谈静终于不再木讷,抱着孩子央求着他也要进ICU,ICU主任为难地看着方主任,方主任叹口气,让谈静去消毒换衣服,跟着自己进去。
才短短大半天工夫,聂宇晟已经成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病人。开颅手术剃光他头发,他全身都插着各种管子和仪器,伤得太重,黎主任私下告诉方主任:“不太乐观。”
方主任知道,他说不太乐观,就是指聂宇晟永远也醒不过来。他背着谈静又掉次眼泪,这次他擦完眼泪,告诉谈静实情:“脑外主任说,聂宇晟不太乐观,也就是说,颅脑创伤太严重,其他外伤都是次要,如果颅脑重伤,他也许就醒不过来。也许醒过来,智力也会受影响。”
谈静反应很让方主任意外,她甚至很平静,只是“哦”声。方主任知道病人家属这种反应才是最可怕,如果痛哭或者其他什激烈反应,倒还能把情绪发泄出来。他起初对谈静印象并不好,但这个时候倒觉得谈静是真对聂宇晟有感情,因为她整个眼神都空掉,她甚至没有掉滴眼泪,就说三个字:“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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