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主任说
这句话，聂宇晟终于知道，方主任
心情算是缓过来。他跟方主任又聊
会儿，才去看孩子。孙平已经睡着，这几天都是他带孩子睡，谈静虽然反对过几次
噎回去：“
批评台冰箱不好，难道还要自己学会制冷？”
很多人都在底下拍手叫好，说这个回复精彩。方主任却心灰意懒，对聂宇晟说：“学医十几年，国家委派到西德，当时其实有机会留在国外不回来，却觉得自己不能没有良心，所以拿到学位立刻就回国，想着把最先进技术带回来，治病救人。从普通心外科医生，直干到今天，原来在他们眼里，几十年勤勤恳恳，只以为是台冰箱。冰箱有血有肉有思维吗？是个人，人就应该有自己尊严，不能被视作没有尊严机械。”
“老师……”
“老。”方主任说，“原本还打算干几年再退休，现在觉得，还是早早退吧。实在忍不住，想要做手术过过瘾，就去私立医院，给有钱人治病好。公立医院，挣得少，加班多，出点事还成天被人威胁，算吧。”
“老师，当年您教过句话，学医十年，病人最重。”聂宇晟说，“离开医院，是迫于压力，喜欢在临床工作，觉得最高兴就是抢救病人成功。老师，您教过，抢救没有其他捷径，就是坚持，坚持，再坚持！您现在这样放弃，跟放弃抢救有什
区别？不会放弃，如果有机会，会回到临床！老师，也请您别放弃！您救活过病人，人人都感激您，这些病人家属，也永远感激您。您做过事情都是有意义，请您千万别放弃！您是老师，希望终有天，可以回到医院，回到心外科，希望终有天，可以再替您做助手上手术台，抢救更多病人！”
方主任沉默片刻，终于笑声：“臭小子，没有看错你！老师答应你，在心外等着你，你得回来，其他助跟搭档，都没你顺手。”
聂宇晟也难得笑笑：“别提，当年第次替您做三助，把拉钩递错，被您骂得啊，背心里全是冷汗，下手术台好久，腿肚子还在抖。”
方主任已经完全忘记：“还有这回事？不可能吧，就记得你上完第台手术之后，跟别人说，聂宇晟真不错，手稳，心细，真是个好苗子。对，明天平平复诊，你千万别忘。你带孩子来，给孩子看，伤口情况怎样？”
“挺好，恢复得很好，每天洗完澡，给他搽碘酒时候都观察过，应该没什问题。”
“那就好。”方主任嘀咕句，“还有，护士长叫你请吃饭，全科室计划生育奖金，医院真给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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