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宇晟不由得抬头看聂东远眼,餐桌上吊着盏灯,因为灯悬得低,所以照着聂东远灰白双鬓,清清楚楚映出额头上皱纹,还有沉重眼睑,毕竟快六十岁人,再不服老,也已经老。
聂宇晟没再说什话,只用瓷勺搅着碗中鸡汤。
换墓地是大事情。第二天早,聂东远还带个风水先生,跟聂宇晟起去看墓地。这两年公墓发展很快,聂宇晟每年清明节都会来给母亲扫墓,所以他走在前头,会儿就找着母亲墓碑。在当年,这里墓穴算是很豪华,现在夹杂在片高低参差墓碑中,变得毫不起眼。
聂东远血压高,上山这点路,就已经走得气喘吁吁。他推开秘书递上来矿泉水
张秘书苦笑下,说:“小聂大不就是不肯交女朋友,不肯结婚,除这个,也没啥好倔。”
“叫他回公司来上班呢,医院有什好,累死累活,手术台上站大半夜,能挣几个钱?早上看到他跟条死鱼似,坐在椅子上就能睡着!”
“回家吃饭总是好事。”张秘书腹诽,小聂已经是个那样脾气,这老聂更是揣着肚子三十六计,儿子不理他吧,他不高兴,儿子肯理他吧,他又觉得有阴谋。这爷俩过得比谁都累。不过他是夹心饼干,只能两边说好话,“小聂再倔,也是孙悟空,翻不出您掌心。他玩什花样,晚上您听听不就得。”
聂东远倒是挺以为然,自己这个儿子虽然脾气倔,其实人挺单纯,是个书呆子,在自己面前,谅他翻不出什花头来。
聂宇晟回去睡觉,等醒来时天已经黑,他洗个澡,换衣服开车回聂家大宅。接门铃是保姆来替他开门,见着他不由满面笑容:“小聂回来?”
家里保姆已经换过无数茬,这个估计又是新换,聂宇晟都不大认得,点点头当打过招呼,换拖鞋往客厅里走,聂东远已经下班回来,坐在沙发里看报纸。听到他进来,抬头瞥他眼,对保姆说:“跟秦阿姨说,就开饭吧。”
那个秦阿姨是新换家政助理,专门负责做饭,做出来菜颇有点家常味道,父子两个都吃碗饭,喝汤时候,聂东远突然说:“你明天上白班?”
聂宇晟“嗯”声,聂东远说:“换个班吧,明天陪去趟郊区。”
聂宇晟下意识不太情愿,于是说:“明天安排有很重要手术。”
“想去你妈坟上看看,公墓打电话来说,有批好墓穴出来,想给你妈换个地方,现在墓地跟市中心房地产似,好位置也越来越少,这次就选个双穴,等死,正好跟她合葬在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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