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埃文斯说,他并不是完全无视泰德,而是直接对艾米说,“我想你这样会持续很久。其实,我自己也
在塔什莫尔湖事件发生三个月后,泰德·米尔纳和艾米·米尔纳前来看望射杀艾米第一任丈夫、著名作家莫特·雷尼的人。
在三个月里,在审讯的时候,他们还见过这个人一次,但那是在正式场合,而且艾米不想亲自跟他说话。她很感激他救了她的命。但莫特曾经是她的丈夫,多年来她一直爱着他,在她内心最深处,她觉得扣动扳机的手指并不只是弗雷德·埃文斯的手指。
不管怎样,她还是会及时去的,这样她就能在心里尽可能地把事情弄清楚。她本来想拖上一年,或者两年,甚至三年。但是在这期间发生的事情让她加快了速度。她希望泰德会让她一个人去纽约,但泰德的语气很坚决。上次是他最后一次让她一个人去某个地方。那次她差点被杀。
艾米不耐烦地指出,泰德很难“放她走”,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过他要去,但泰德只是耸了耸肩。于是他们一起去了纽约,一起搭电梯上了摩天大楼的第五十三层,一起被领到团结保险公司办公室的一个小隔间里。弗雷德·埃文斯在工作日里常把这家公司称为家。当然,除非他出差做调查去了。
艾米尽可能地坐在角落里,尽管办公室里很暖和,但她还是把围巾裹在身上。
埃文斯的态度慢吞吞、和蔼可亲——在她看来,他几乎就像那个在她童年时照顾过她的乡村医生——她喜欢他。但这是他永远不会知道的,她想。我也许能鼓起勇气告诉他,埃文斯会点点头,但埃文斯的点头并不表示相信。他只知道,对我来说,他永远是射杀莫特的那个人。他不得不看着我趴在莫特的胸口哭泣,直到救护车来了,一名护理人员还给我打了一针,我才肯放开莫特。而埃文斯不知道的是,我仍然喜欢他。
埃文斯从外面的一间办公室叫来一位女士,让她拿三大杯热气腾腾的茶进来。外面已经是一月了,风很大,温度很低。她心里短暂地向往着塔什莫尔的情形,湖终于结了冰,要命刺骨的寒风会把长蛇般鬼魅的干雪吹过冰冻的湖面。接着,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模糊而令人难受的联想,她看到莫特摔在地上,看到那包佩尔美尔牌香烟像推圆盘游戏里的圆盘一样滑过木地板。她颤抖着,短暂的渴望完全消失了。
“你还好吗,米尔纳太太?”埃文斯问。
她点了点头。
泰德把玩着烟斗,表情沉重地皱着眉头,说:“我妻子想听听你所知道的一切,埃文斯先生。一开始我试着劝阻她,但现在我觉得可能这样也好。从那以后,她一直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