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父母此刻在楼下客厅谈话，但对于马克而言，这和站在他
房间门口聊天没有两样。
父亲曾在他们家老房子里捉到过
次他贴在门上偷听，那时候马克只有六岁，父亲告诉他句英国古谚语：趴门缝只能自寻烦恼。父亲解释说，这句话意思是，你很可能听见别人正在议论你，而你又不喜欢他们说话。
嗯，世界上还有另外句谚语：凡事预则立。
马克·皮特里十二岁时候，比平常孩子个头略小，模样也略病弱。但他动作很优雅，也很敏捷，他这个年龄大多数男孩都缺乏这两种特质，身上最显眼无非是膝盖、胳膊肘和伤疤。他长相俊秀，甚至有些奶油气，日后如鹰隼五官，此时还稍显女性化。里奇·鲍定在操场上找他麻烦之前，这已经给他惹过不少麻烦，他下定决心要自己解决问题。马克冷静分析问题：绝大多数恃强凌弱孩子都是大块头，丑陋而笨拙，之所以能吓住大家，是因为有伤害他人能力。他们打法很龌龊。因此，如果
存最后丝理智驱使下，迈克抬头呆望
几秒钟，他脸上道道、圈圈都是泥土和汗水，两只眼睛仿佛凸出白色圆环。
金星正在升起。
他喘着粗气爬出墓穴，平躺在地上，摸索着去找棺材盖上两个把手。找到，用力拉。棺材盖向上打开，合叶发出吱嘎摩擦声与想象中模样。刚开始露出来只是粉色绸缎，然后是条裹着黑衣胳膊（丹尼·格立克穿教会制服下葬），再然后……再然后是脸。
迈克呼吸堵住，塞在喉咙口。
那双眼睛睁着。正如他所知道那样。睁得大大，视线并不呆滞。在今天最后抹正在消逝白昼光线下，眼睛闪着骇人生命之光。孩子脸不是死亡惨白色，玫瑰红面颊充满勃勃生机。
他想移开眼神，不去接触孩子那闪闪发亮凝固视线，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喃喃自语：“耶稣——”
太阳不住变短弧形边缘落下地平线。
5
马克·皮特里在房间里边组装弗兰肯斯坦怪物模型，边偷听楼下客厅里父母谈话。南乔因特纳大街这幢农舍是他们家买下来，他房间在二楼，尽管屋子已经加装现代化汽油暖炉，但也没拆掉二楼送暖格栅。这幢屋子曾经用厨房里中央大炉采暖，热空气通过管道送上来，免得二楼冷得太厉害；但即便如此，原先住在这里女士（于八七三年到八九六年间与其阴郁浸信会丈夫住在这里）睡觉时还要用法兰绒包块烘热砖头带上床。不过现在嘛，这格栅管道起着别用处：它们传递声音效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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