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一只手,挥了挥,仿佛在说“随你的便”。
“我谁都没说。”
“我猜你肯定也不想说。但这是你的一个机会。”
“我说,我希望他烂到地狱去,一边说一边
格温迪打算在城堡岩过暑假,因此,爸妈回到酒店后,她开始打包剩下的东西,将按钮盒藏在行李箱最底下。在布朗大学读书期间,她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存放在罗德岛银行的保管箱里。她真希望自己早就想到这么做,但是,她得到按钮盒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去他的,小孩子知道什么?孩子们只晓得把宝贝藏在树洞里,或者藏在地下室的墙洞中,任凭洪水侵蚀,抑或藏在衣柜里。天哪,藏在衣柜里!等她到了哥伦比亚大学(或者爱荷华大学,如果作家班接受她的话),她会继续把盒子存到银行保管箱里。她想,盒子会永远待在那里。
上床之前,她想吃一块咖啡蛋糕,喝了一杯牛奶。她走到客厅,突然停下脚步。在她过去两年学习的书桌旁,摆着哈里·斯特里特相框的地方,放着一顶精致的小黑帽。毫无疑问,这顶帽子就是她和哈里放风筝那天出现在棒球场的帽子。那天他们多开心啊,或许是人生中最后一个开心的日子。
“来吧,格温迪。”法里斯先生从厨房里喊道,“就像南方人说的,进来坐会儿。”
她走进厨房,感觉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法里斯先生身穿整洁的黑色西装,年龄一点都没变。他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块咖啡蛋糕和一杯牛奶。格温迪的蛋糕和牛奶也摆好了。
他上下打量她,不过——就像十年前他第一次在z.sha阶梯顶上看到她一样——他眼里一丝歹意都没有。“你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格温迪·彼得森!”
她并没有感谢对方的恭维,只是坐下来。她早就盼着这场对话。或许对法里斯来说并非如此,他有自己的安排,他总是按照自己的安排行事。她说:“我出去的时候锁了门的。我一直这么做。我回来的时候门依然锁着。哈里死后,我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你认识哈里吗?如果你知道我想吃咖啡蛋糕和牛奶,我想你肯定认识。”
“当然认识。你的很多事我都知道,格温迪。门锁嘛……”他挥挥手,像是在说“别提了”。
“你是来拿盒子的吗?”她的声音既迫切又勉强。很矛盾,但个中滋味她心里最清楚。
他没理会她,至少现在没理会她。“我说了,你的很多事我都知道,但是斯通去你家那天发生的事我真不知道。按钮盒有危难时刻——也可以说是真相时刻吧——一旦到了这种时候,我的预知能力……就会丧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必须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