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护在前男子亦淡淡笑,与帝旭联袂而进。
廊内已卷起狂风,压得人双目难开。灯火跳动,百影摇曳,只听闻身后剑击铮铮。
濯缨听见二人言语,心内稍宽,不待面前伊瓦内直起身来,便纵身扑上将他死死压住。那伊瓦内却扬起脸来,冷冷笑。濯缨知道他意思——纵然将打倒,却杀不得。濯缨亦冷笑,左手将那伊瓦内脸扳,右肘便运气力向那脸上颚骨咬合关节猛碾下去。只听得轧轧如碎铁皮细响,伊瓦内关节受
长剑龙吟不已。
濯缨棱角分明美丽唇边,扬起轻慢笑。平平伸出右手,手背向上,不攻亦不守,就那样伸着。
草原上男儿都知道这个手势意思,自孩童时起,到成人,到壮年,甚至鬓发斑白老人,也常常这样伸出手来。
来摔角吧。
对方怔,却也笑起来,将右手覆在濯缨手背上。冰冷僵直手掌,触到濯缨温热手背,泛出铁腥气味来。濯缨式反手握住那手掌,左肘发力猛顶。那伊瓦内没料到他如此快手,合身不住前倾,濯缨身形低侧,以肩承住伊瓦内腰侧,低喝声挺身直立,已将偌大条汉子拦腰扛到肩上,又乘势向廊道尽头摔去。鹄库摔角本无定规招数可言,单凭双方敏捷与气力决胜负。濯缨在鹄库时虽然年幼,却常年与军中壮汉互搏,练就身机巧灵变,长成后更添过人膂力,已是摔角不世好手。伊瓦内之术却讲究潜心清修,戒争斗,此人既是其中翘楚,应是不擅技击。濯缨心思清透,稍加思索,遂有这以已之长搏人之短主意。
伊瓦内重重撞到墙上,声音铿锵,仿佛身着重甲,复跌落下来,撞着身边侍立宫人——宫人!濯缨暗自心惊。那两名宫人身后门内便是金城宫上书房,只要躲入门内,便可由侧门唤来禁卫,为何半刻时间过去,她们依然纹丝未动?那只能是因为——她们早就死。被伊瓦内撞着宫人缓缓地倚着背后白玉石墙滑下来,脑后拖下条粘腻稠红痕迹,而另名宫人却还直立着,低垂眉眼,只是头上金珠,因伊瓦内方才那摔震动,仍兀自颤动不已。
“陛下,您先走吧。”方诸说道。平时温煦嗓音变得果决,在密闭廊道内回响如钟。
“不。”答他是个含笑冷清人声。那是帝旭。像是岁月陡然倒流二十年,那声音中,透出无可言说威压与逆时而动狷狂。
飒飒风动,密林翻涌如狂涛,似有徙鸟急急投林,百兽奔走哀鸣。
“翼垂图南,都说是绝迹世间,原来传人却在漠北。”帝旭似是感叹,又似是欣喜。“鉴明,活着倒还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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