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裹,总觉得多有不妥,终于丧气地坐回床上。自六岁起改扮男装,不可令人贴身服侍,已不知晓襦裙要怎样穿着。回想着宫人衣装模样,勉强穿好,伸开双手低头看看,又急忙站起身,跑到桌前去,倒杯新茶,想想,又将那杯茶倾入官窑茶托里,俯过脸去照出影子来——她房中历来没有镜子。照之下,又叹声。既是穿襦裙,头发也再不能如男子般绾在幞头内。海市干脆拆散发鬏,两手胡乱梳理瀑长发。
门上响起轻叩。海市方才已摒退所有下人,心内想着定是濯缨偷空回来,面露喜色,胡乱撩起曳地裙裾奔去开门。
海市屋子正迎着馆内霜平湖,开着半湖新荷。门扉开,好风长驱直入,扑灭烛火。月光有如银浆泼撒进来,将人从顶心洗至足踵。海市自觉得四下顷刻里静,蛩音噪噪切切似时都消灭。
笑影凝在她麦金色面孔上,风鼓衣袂,满头青丝不绾不束,直欲飘飞起来。
门外人约莫也吃小小惊,面容震动,嘴角刀痕抿成道直线。
平日男装打扮,掩去海市大半丽色,乍见她改换豆蔻少女妆扮,纵然襟歪带斜,神情惊疑不定,那种不自知鲜妍容华竟慑人心魄。少年时候,他自己眼瞳,怕也是这样清澈得,自乌黑皎白里直透出钢蓝色来吧?
“义父……”海市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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