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和李光头说：“你们都会有善报
。”
李兰拉着李光头和宋钢来到
人民饭店，他们很久没有来人民饭店，上
次是宋凡平带他们来，宋凡平刚刚挥舞红旗，正是威风凛凛时候，他们吃着面条时，饭店里人都围着他们，那个厨师还给他们肉汤。现在饭店里冷冷清清，李兰给他们要两碗阳春面，她没有给自己要，她舍不得，她说她回家吃剩饭。李光头和宋钢吃着热气蒸腾面条，他们鼻涕次次快流到嘴里，又次次吸回去，他们觉得这次面汤和上次样鲜美。那个曾经见过他们厨师趁着没人时候，走过来低头悄悄说句：
“给你们是肉汤。”
这天晚上李兰拉着两个孩子手在街上走很长时间，天黑以后他们来到灯光球场。三个人坐在场边石头上，在月光里看着空空荡荡球场，李兰回忆着这里曾经有过明亮灯光，曾经有过热烈比赛，宋凡平在那场比赛里出尽风头，尤其是那次技惊四座扣篮，让全场下子鸦雀无声，随即又爆发地震般轰然惊叫声。李兰嘴角微笑挂在黑暗里，她对两个孩子说：
“你们爸爸死后，世上就没有人会扣篮。”
宋钢在李光头家里住两天，第三天清晨，宋钢爷爷，那个老地主背着只南瓜来，他没有跨进家门，低头站在门外，李兰热情地叫着他“爸爸”，热情地拉着他袖子，要把老地主拉进屋里来。老地主脸红，他摇着头，死活不愿意进屋。李兰没办法，只好搬只凳子到门外，让老地主在门外坐下来。老地主没有坐下，他还是站在那里，只是把身体伸进去，将南瓜放到屋子里面，然后他耐心地站在门外，看着宋钢在里面吃完早饭，等宋钢走出来，他拉起宋钢手，鞠躬似对李兰点点头，拉着宋钢走。
李光头跑到门口，难过地看着宋钢走去，宋钢不断地回过头来，难过地看看李光头，宋钢手举到肩膀地方向李光头挥动，李光头手也在肩膀旁挥动起来。
宋钢后来差不多每个月都会进城，他不再是个人来，他是在爷爷进城卖菜时，跟着起走来。爷孙两个人进城时候天还没有亮，李光头还在睡梦里。走过南门进城，宋钢就会捧着两棵新鲜青菜跑在天亮前街道上，跑到李光头家门口，把青菜悄悄靠在门上，再跑回天亮前菜市场，坐在卖菜爷爷身旁，替爷爷叫喊：
“卖青菜啦！”
宋钢和他爷爷常常是天刚亮就将青菜卖完，挑着空担子爷爷就会拉着宋钢手，专门绕道来到李光头家门口，老少安静地在门外站着，听听里面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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