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你没吃。”李光头得意地从被窝里拿出
只碗来，里面放着两个包子
河水里，河面上
亮光在那瞬间粉碎。宋钢看着林红身体在黑暗里跳进河水，溅起水花像冰雹样砸在他脸上，他看着林红身体消失，又挣扎着冲破水面。宋钢这时跳下去，他跳进冰冷刺骨河水里，他感到自己身体把挣扎着浮上来林红压下去，林红双手紧紧抓住他胸口衣服，他双脚踩着河水，双手使劲将林红托出水面，林红嘴里水喷出来，喷在他脸上，他抱着林红身体，双脚踩着河水，向着岸边游去，他感到林红双手搂住自己脖子。
宋钢把林红抱上台阶，他跪在台阶上，低声喊叫着林红名字，他看到林红眼睛睁开，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正抱着林红，他吓得赶紧松开手，站起来。林红身体斜躺在台阶上，她声声咳嗽着，嘴里吐着河水，然后她蜷曲地坐起来，低垂着头双手抱住自己膝盖。湿淋淋林红在冷风里浑身发抖，她坐在那里等待着宋钢走过来抱住她，就像刚才在河水里那样紧紧地抱住她。可是同样湿淋淋宋钢却只知道站在那里，只知道自己阵阵地发抖。林红伤心地站起来，慢慢地走上台阶，她身体摇摇晃晃，宋钢却不知道跟上去扶她下。林红双手抱住自己身体，浑身发抖地走上去，她感到宋钢跟在身后，她没有回头，直走到大街上，这时她听不到宋钢脚步声，她仍然没有回头，她泪水在脸上雨水里流着，在细雨蒙蒙大街上走去。
宋钢走上大街以后就站住，他心如刀绞，看着林红低垂着头双手抱着自己肩膀走去，林红走在湿漉漉街道上，细雨在路灯里像雪花样纷纷扬扬，空荡荡街道沉睡般安静。宋钢看着林红身影渐渐远去，他抬起左手擦着眼睛上泪水和雨水，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李光头已经躺进被窝，听到宋钢开门进来，他拉亮电灯，脑袋伸出被窝，叫起来：
“你跑到哪里去啦?等又等……”
李光头裹着被子坐起来，看着湿淋淋宋钢坐在凳子上，李光头没有注意宋钢丧魂落魄神色，他继续叫着：
“你也不做晚饭，李厂长辛苦天，回到家里什
吃都没有，连个剩饭剩菜都没有，等又等，只好上街去吃包子。”
李光头喊叫后，问宋钢：“你吃过晚饭吗?”
宋钢迷惘地看着李光头，那神情像是不认识李光头，李光头吼叫：“他妈，你吃过没有?”
宋钢浑身颤，他终于听清李光头话，摇摇头低声说：“没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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