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认真,我回答得郑重其事。
我的手指点了点他心口的位置:“我只想去这里。”
一家人都在客厅,我找了个借口,说是去卧室找东西。
哥跟着我站起来,说帮我。
爸刚要说什么,突然被小北叫住,我和哥溜回了房间。
进门,反锁。
我们甚至连灯都来不及开就抱在一起接吻。
可是……
我告诉他:“我受不了。”
我坐过去,靠着他:“我怕等你回来就忘了怎么说。”
我很害怕遗忘,忘掉当时的那些情绪,我想毫无保留地把那些喷涌而出的感情交到哥的手里,让他知道,我有多想他。
外面的雪总是不停,我们坐在卧室的窗边,屋子里很暖,哥的手也很暖。
哥回来后我送给了他一个礼物,是自从他走开始,我每天都在写的日记。
这本日记写满了我的偏执和狂热,所有“变坏”的证据都在里面,像是一滩泥沼,陷下去就没命了。
我渴望让哥看见这样的我,像是被黑藤缠绕着,然后逐渐被同化,总有一天我变成了黑藤的根。
是不是人的灵魂深处都有作恶作怪的念头呢?只不过绝大部分时候压抑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且善良。
我写自己扭曲的欲望,比如,如果可能,我想变成哥的手,哥的脚,时时刻刻感受来自他心脏的血。
外面在夜空炸开的烟花把屋子里晃得明明灭灭,在这样的明灭中,我们唇齿相贴,交换着呼吸。
哥在我耳边说:“新年快乐。”
我贪婪地仰头索吻,如果不是因为没办法,我甚至想立刻让他进入我。
新年的时候,应该跟所爱之人做爱,在他的甜言蜜语和温柔顶撞中开始接下来的人生。
哥问我:“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如果让你选,你想去哪里?”
我说:“还有半年我就能去找你了。”
他看着我笑了笑。
“但是万一……”
“对自己有点儿信心,”哥说,“等你来了,我有礼物送给你。”
这个春节是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二个春节,零点之后,外面放起了烟花。
再比如,如果可能,我想死在他的身体里,成为他的骨他的血他血液中的氧气。
这些写下来的字我甚至不敢自己回头去看,它们太阴森恐怖,像是不见星光的深林。
可是,这些字又确确实实是我想他的时候写下的,字斟句酌,情真意切。
哥说:“之前不是说过,再也不做危险的事吗?”
那次我们写着秘密对话的本子差点被妈发现之后,我跟哥就约定过,不再留下任何文字上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