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说不上来。或许个钟头。”
她环顾这个空荡荡屋子,目光从余团长硕实身影上掠过。
“能让和他单独待会儿吗?”她问道,“只用分钟。”
“当然可以
“至少他现在感觉不到痛苦。”韦丁顿说道。
她再次爬到丈夫身前。那双吓人眼睛依然空洞洞地盯着前方。她不知道他到底还能不能看见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见她说话。她把嘴唇凑到他耳朵边上。
“瓦尔特,们还有什可以做?”
她觉得定还有什药可以给他用上,留住他渐渐消失生命。现在她眼睛逐渐习惯昏暗光线,她惊恐地发现他脸已经全都干瘪下去,几乎认不出来是他。短短几个钟头里,他变得就像完全换个人,这太不可思议。他现在根本不像人,他几乎就是死亡本身。
她觉得他好像要说什,就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很大力气才抬起那沉重眼皮。他没有朝凯蒂看,只是盯着离他脸几寸远墙壁。他说话,声音十分微弱,但似乎能听出来他是在微笑。
“这个鱼缸很好看。”他说道。
凯蒂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但是他没再发出声音,身体也没动,淡漠黑色眼睛盯着白刷刷墙壁(他看到什神秘东西吗?)。凯蒂站起来,形容枯槁地看向站在床边那个人。
“定还能做点什。你不能光站在那儿束手无策!”
她把双手握在起。韦丁顿朝站在床边军官说几句话。
“别大惊小怪。刚走段难走路。现在已经全好。”
她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但是他嘴闭住,身体又变得动不动。痛苦撕扯着她心,他不能就这躺着,她觉得他好像已经为入坟墓摆好姿势。个人走上来,好像是军医或者护理员,做个手势叫她让开下。他爬到这个奄奄息人旁边,用条肮脏湿毛巾粘粘他嘴唇。凯蒂站起来,绝望地看向韦丁顿。
“点希望也没有吗?”她轻轻地说。
他摇摇头。
“他还能活多久?”
“恐怕他们已经把能做都做。军医负责给你丈夫治疗。你丈夫教给他治疗方法,你丈夫能做,他已经都做。”
“那个人是军医吗?”
“不,他是余团长。他步也没离开过你丈夫。”
凯蒂心神纷乱地看余团长眼。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穿卡其布军装显得极不合身,他眼睛正看着瓦尔特。她发现他眼里含着泪水,不禁心里惊。这个黄脸平额男人凭什流泪?她被激怒。
“什也不做看着他死,这太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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