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们离开法国的时候,就跟那里永别了。她们不像新教的传教士,偶尔会有一年的休假。我想那是世界上最为严酷的事了。我们英国人很少害思乡病,到了
“我跟她们提过你。一个礼拜我要到那儿去两三次,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另外我可以断定你的丈夫也向她们说过。她们对他崇拜得几乎五体投地,对此你要做好准备。”
“你是天主教徒吗?”
他狡黠的眼睛闪着光,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把那张逗趣的小脸挤出了好多褶皱。
“你在笑话我吗?”凯蒂问道。
“进了天主教堂会有很多好处吗?不,我不信天主教。我把自己看成是英格兰国教的信徒。英格兰国教嘛,就是什么也不怎么信的委婉说法。十年前修道院长来到这里,身后跟了七名修女,现在只剩下三个,其余都死了。你知道,即便是到了最好的时节,湄潭府也绝不是疗养胜地。她们就住在这个城市的中心,最穷的地方。她们辛苦地工作,从来也不休假。”
轻地一笑:要是她的母亲得知女儿被这般对待,将会表示怎样的愤慨。
然而夜里她又梦见了他。她感觉到他的胳膊紧紧地抱着她,热烈似火地亲吻她的嘴唇。他即便四十岁了,身体也胖了一些,那又怎么样呢?他的心思那么多,都叫她心生爱怜。他有孩子一样的虚荣心,她会因为这个更加爱他,同情他,安慰他。她醒过来的时候,泪水已经流了满脸。
她在梦里哭了。她不明缘由地叹道,这对她来说是多么悲惨的境遇啊。
几天以后,韦丁顿和凯蒂坐在一起闲聊。他手里端着大杯的威士忌和苏打水,这次谈论起了修道院的修女们。
“修道院长是个相当出色的女人。”他说道,“那群姐妹们对我说,她出自法国一个名门望族之家。不过她们不告诉我具体是哪家。她们说了,院长不希望别人谈论这个。”
“那现在只剩下院长和三个修女了吗?”
“呃,不,新来了几个,顶替了死去的修女。现在有六个人。瘟疫刚发生的那会儿其中一个得霍乱死了,马上从广州又赶过来两个。”
凯蒂打了个寒战。
“你很冷吗?”
“不,只是无缘无故地身子抖了一下。”
“如果你感兴趣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凯蒂微笑道。
“如果你认识她,你就不会问她这些并非谨慎的问题了。”
“她令你如此敬畏有加,看来的确是位出众的女人。”
“我有句她的口信要带给你。她叫我对你说,虽然你很有可能不愿冒险到瘟疫的中心地带涉足,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她将非常荣幸地带你在修道院四处看看。”
“她人真好。我没想到她还知道有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