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有点脸红,但并没有回答。第二天,他跟厄普约翰起坐在他出钱雇来马车里,跟
,神秘可怕,令人毛骨悚然。菲利普对那曾经是他朋友东西蓦地感到不寒而栗。他力图迫使自己专心读书,但不久便绝望地把书推开。刚刚结束那条生命毫无价值,这点使得他心烦意乱。克朗肖究竟是死是活倒无关紧要。哪怕世上从来就没有克朗肖这个人,情况仍然如此。菲利普想到青年时代克朗肖,但要在自己脑海里描绘出身材修长、步伐矫健、头上长满头发、轻松愉快、富有前途克朗肖,还得作番想象才行。菲利普人生准则——尽可按自己本能行事,只是得适当注意街角处警察——在这里却并不奏效。克朗肖正是奉行这套人生准则,结果生活才遭受那可悲失败。看来人本能是靠不住。菲利普感到困惑不解,他扪心自问,要是那套人生准则没有用处,那还有什样人生准则呢?为什人们总采取这种方式而不采取另种方式行事呢?人们是凭自己情感去行动,但他们情感有可能是好,也有可能是坏。看来,他们情感究竟是把他们引向成功还是彻底失败,纯粹是运气问题。人生就像场让人无法摆脱混乱场景。人们在自己并不知道力量驱使下四处奔波,但他们对这样做目却都说不上来,似乎只是为奔波而奔波。
第二天早晨,伦纳德·厄普约翰手里拿着个用月桂树枝扎成小花环来到菲利普住所。他对自己给已故诗人戴上这个花环想法颇为得意,不顾菲利普不以为然沉默,试着把花环套在克朗肖秃头上,可那样子实在怪诞可笑,看上去就像歌舞杂耍剧场里卑劣小丑戴帽子帽檐。
“还是把它放在他心口吧。”厄普约翰说。
“可你却把花环放到他肚子上去。”菲利普说。
厄普约翰淡淡地笑。
“只有诗人才知道诗人心在哪里。”他回答说。
他们俩起回到起居室。菲利普把葬礼筹备情况告诉厄普约翰。
“希望你不要心疼花钱。想要灵车后面有长列空马车跟随着,还要让所有马匹全都装饰着长长随风摆动羽毛,送葬队伍里应该包括大批哑巴,他们帽子上都系着长长飘带。很喜欢那些空马车想法。”
“葬礼费用显然将落在肩上,而目前手头并不宽裕,因此设法尽量办得规模适中些。”
“但是,亲爱老兄,既然如此,为什你不把葬礼办得像给个穷人送葬那样呢?那样倒还有点诗意。你对凡俗路数有种从来都不出错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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