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雷尔大夫说罢按按铃,叫下个病人进来。
“有你们这几位先生在这儿保护,感到很高兴。”
可是总来说,门诊室给人印象既不是悲剧也不是喜剧。这种印象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真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既有泪水也有笑声,既有欢乐也有忧伤,时而沉闷单调,时而富有趣味,时而平淡无奇。情况正如你见到那样:它是那喧嚣、热烈,又是那严肃;它是那悲凉、可笑,又是那微不足道;它既简单又复杂;既有欣喜,又包含着绝望;有母亲对子女爱;男人对女人爱;欲·望拖着沉重脚步穿过房间,惩罚着罪人和无辜者以及筹莫展妻子和可怜孩子;男男女女都酗酒,但不可避免地要付出代价;这些房间里回荡着死神叹息,而那生命先兆,让某个可怜姑娘充满恐惧和羞愧,也在那儿诊断出来。这儿既不好也不坏,有只是摆在面前事实。这就是生活。
对蒂雷尔大夫那股随便亲热劲儿,如同在对待位痴迷追求者般。她患有慢性支气管炎,告诉蒂雷尔大夫说这种病给她如今从事行当带来不便。
“不明白为什要生这种病。说实在,真不明白。生中从没生过天病。这点你只要瞧眼就知道。”
她眼睛对着周围年轻人骨碌碌地转,假睫毛对他们意味深长地扫下。她还朝他们露出满口黄牙。她说话时带着伦敦土音,却装出副谈吐文雅腔调,每说句话都叫听人感到乐不可支。
“这就是人们所说冬天咳嗽病,”蒂雷尔大夫神情严肃地答道,“许多中年妇女都有这种病。”
“哦,真想不到!你真不该跟位女士说这种话。以前还从没有人把称作中年妇女。”
她瞪圆双眼,把头歪,带着种难以形容调皮神气望着蒂雷尔大夫。
“这就是们这行不利之处,”蒂雷尔大夫说,“它有时逼着们说话不能那谦恭有礼。”
她接过处方,最后又朝蒂雷尔大夫露出妖媚迷人笑容。
“你会来看跳舞,亲爱,对吧?”
“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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