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跟说话时候嘴里放干净些,菲利普,你知道不爱听粗话。”
菲利普脸上露出点笑容,但眼睛里却闪着怒火。他沉默会儿,闷闷不乐地瞅着她。对眼前这个女人,他既痛恨,又鄙视,又爱慕。
“要是还有点头脑话,就绝不会再想见你。”他终于开口说,“但愿你能知道,就因为爱你,打心底里鄙视自己!”
“你这样对说话,不大得体吧。”她绷着脸说。
“是不得体。”他笑着说,“让们到帕维廉剧场[1]去吧。”
“在这些事情上,谁也免不要为自己考虑,对吧?结婚倒并不在乎,但如果结婚以后境况并不比现在好,那就不想结婚。看不出这样婚事有什意义。”
“要是你喜欢,就不会有这样想法。”
“大概是这样。”
菲利普默不作声。他喝杯酒,想清清哽塞嗓子眼儿。
“瞧那个刚走出去姑娘,”米尔德丽德说,“她穿那件毛皮大衣是在布里克斯顿廉价商场里买。上次到那儿去时候在橱窗里看到过。”
牙缝里挤出来。她听大吃惊。
“哟,你这个人真怪。那你干吗还要跟结婚呢?那天你还说你没有条件结婚。”
“大概还剩下千四百英镑。两个人起生活几乎跟个人过日子样省钱。这笔款子可以维持到取得行医资格、完成医院里实习期,随后就能当上助理医生。”
“那就是说,在这六年里你挣不到个子儿。在你当上助理医生前,咱们就得靠四英镑左右钱过个星期,是吗?”
“只有三英镑多点儿。还得付学费呢。”
[1]帕维廉剧场,伦敦当时最有名歌舞杂
菲利普冷冷地笑笑。
“你笑什?”她问道,“真是这样。当时还对姨妈说,才不愿意买那种陈列在橱窗里货色呢,因为你是花几个钱买来,谁都清楚。”
“真不明白你意思。先是伤透心,接着又说些与咱们谈论话题毫不相干废话。”
“你净对使性子,”她相当委屈地回答说,“没法不去注意那件毛皮大衣,因为对姨妈说过……”
“你对你姨妈说些什关屁事。”他不耐烦地打断她话。
“你当上助理医生,能有多少收入?”
“每周三个英镑。”
“你意思是说,经过成年累月用功读书,自己还花费许多钱,结果却每周只挣三个英镑?看不出自己将来境况会比现在好多少。”
菲利普沉默会儿。
“这就是说你不愿意嫁给啰?”他嗓音嘶哑地问,“难道片深情对你毫无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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