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点饭菜。他们开始闲聊。菲利普发现他比平时健谈,说话也不那挖苦,决定趁他心情好时候向他讨教下。
“哎,很想请你来看看画,”菲利普说,“很想听听你意见。”
“不,可不干。”
“为什不干?”菲利普红着脸问。
他们那伙人经常彼此提出这种请求,谁也没有打算拒绝。克拉顿耸耸肩膀。
“大家嘴上请你批评,实际上只想听颂扬话。再说,批评又有什用处呢?你画得究竟是好是坏,又有什关系?”
“对可大有关系。”
“没有事。个人所以要作画,只是因为他非画不可。这是人体种机能,就跟人体所有其他机能样,不过只有少数人才具有这种机能。个人只是为自己而作画,如果不让他作画,他就会去z.sha。试想想,天知道你费多长时间,设法在画布上画些东西,你付出不少心血,但结果又如何呢?十之八九,交送画展作品要被退回来;就算被接受,人们从它跟前走过时也不过看上十秒钟。如果你运气好,哪个愚昧无知傻瓜把你画买去,挂在他家墙上,那他对你画也像对屋子里餐桌样,难得瞧上眼。批评与艺术家毫无关系。批评是客观评判,而凡是客观事物都跟画家无关。”
克拉顿用双手捂住眼睛,好把心思都集中在自己要说话上。
“画家从所见事物中获得某种特殊感受后,便非要把它表现出来不可。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只能用线条和色彩来表现自己内心感受。这就跟音乐家样。音乐家只要读上两行文字,头脑里就会浮现出某种音符组合,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这样那样词儿会使他心里想起这组那组音符,反正就是这样。还要告诉你个理由,说明批评实在毫无意义。伟大画家总是迫使世人按他眼光来观察自然,但是到下代,另位画家又用另种方式来观察世界,而公众却仍按他前辈而不是按他本人眼光来评判他作品。巴比松画派[1]画家教们前辈用某种方式来观察树木,可后来又出个莫奈,他用不同方式作画,于是大家便说:树木可不是这个样子。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画家愿意怎样观察树木,树木就会有什样子。们作画是从里往外——如果们能迫使世人接受们眼光,人们就把们称作伟大画家;如果不能,世人便不把们放在眼里。但们仍是原来样子。无论伟大还是渺小,们都不怎看重。们作品以后会有怎样遭遇,那是无关紧要;们作画时候,已经得到所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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