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受到嘲笑，而他们偏又笑
起来。
“那你能不能告诉
，究竟怎样才算是绅士呢？”
“哦，可说不上来，这
点大伙儿都知道。”
“你是个绅士吗？”
菲利普对于这个问题心里从未有过点儿怀疑，不过，他知道这种事不该由他本人来表示意见。
威克斯瞅着海沃德，目光中似乎既带着严肃
神色，同时又露出欢快笑意。
“想，恕直言，你有点醉。”
“这点酒压根儿算不什
，”海沃德兴致勃勃地回答说，“还不足以让醉得无法在辩论中压垮你。得啦，已经对你敞开胸怀说心里话。现在你来说说什是你宗教信仰。”
威克斯把头侧，看起来活像只停歇在栖木上麻雀。
“多年来，直想要找到这个问题答案。想是个唯神教派教徒[8]。”
。阿波罗，希腊神话中太阳神，主管智慧、预言、音乐、诗歌、医药等。潘神，希腊神话中牧羊神。
他嗓音悦耳动听，说话时斟词酌句，说得抑扬顿挫，节奏分明。他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威克斯这时打开第二瓶啤酒。
“让再给你倒点儿喝。”
海沃德转身朝着菲利普，略微露出几分纡尊降贵姿态，给那个年轻人留下极为深刻印象。
“现在你满意吧？”他问。
“假如有个人在你面前自
[8]唯神教派，基督教个教派，认为上帝只有位，反对三位体学说。
“可那就是非国教派教徒啰。”菲利普说。
他想象不出他们俩为什都大笑起来：海沃德纵声狂笑，而威克斯则滑稽地咯咯发笑。
“在英国，非国教派教徒就算不上是绅士，对吗？”威克斯问。
“嗯，如果你直截当地发问，得说是。”菲利普相当气恼地回答说。
菲利普有点儿手足无措，表示自己满意。
“你没在自己信仰里再加上点佛教成分，真叫感到失望。”威克斯说，“坦白地说，倒有点同情穆罕默德。很遗憾，你竟把他排除在外。”
海沃德放声大笑。那天晚上他心情愉快，那些清脆悦耳语句仍然在他耳边回响。他把杯子里啤酒口气喝干。
“并不指望你能解，”他回答说，“凭着你们美国人那种冷冰冰智力，你只能采取批评态度，就像爱默生[7]之流那样。可究竟什是批评呢？批评纯粹是破坏性。任何人都会破坏，但并非每个人都会建设。你是个书呆子，亲爱伙计。重要问题在于建设：是富有建设性；是个诗人。”
[7]爱默生（1803—1882），美国散文作家、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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