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十分扫兴,生起闷气。他默不作声地坐着,有人跟他说话,他只是嗯嗯啊啊地勉强应付。菲利普打定主意,要等自己和罗斯单独在起时,再跟他把话说清楚。但是其他人走之后,罗斯马上走过来,坐到菲利普懒洋洋地靠着那张椅子扶手上。
“嘿,真高兴咱们俩这学期又住在同间书房里。真是妙极,不是吗?”
看到菲利普,他似乎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菲利普肚子里怒气顿时全消。两人又热切地谈起他们感兴趣成百上千事来,好像分手还不到五分钟似。
满心欢喜。
到学期最后天,他和罗斯商量好假满返校时该坐哪趟列车,这样他们就可以在车站上碰头,块儿在城里用茶点,然后再回学校。菲利普心情沉重地回到家里,整个假期,他终日思念罗斯,脑子里生动地想象着下学期他们俩会在起做事。他在牧师公馆里都待得腻味。到假期最后天,他大伯照例用那种爱好打趣口气问他那个老问题:
“哎,要回学校去,你心里高兴吗?”
菲利普快·活地回答说:
“那还用说!”
为保证能在车站上跟罗斯见面,菲利普改乘更早趟列车回校。他在站台附近等个小时。等从法弗沙姆开来那趟列车进站时,菲利普激动地跟着火车奔跑起来,他知道罗斯必须在法弗沙姆换车。可是罗斯并不在这趟火车上。菲利普向搬运夫打听下趟火车什时候到站,又继续等下去,但他又次失望。他又冷又饿,只得穿过小街和贫民窟,抄近路走回学校。他发现罗斯已经待在书房里,两只脚搁在壁炉架上,正滔滔不绝地在跟六七个同学闲扯,那些同学东个西个地坐在能坐地方。罗斯满怀热情地同菲利普握手,菲利普却把脸沉。他明白罗斯早把他们约好要在车站碰头事丢在脑后。
“嘿,你怎来得这晚呀?”罗斯说,“还以为你永远不来呢。”
“你四点半就到火车站,”另个同学说道,“来时候看见你。”
菲利普脸微微泛红。他不想让罗斯知道自己竟像个傻瓜似等在车站上。
“得照顾家里个朋友,”他随口瞎编说,“他们要送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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